她只着贴身衣,赤足踩进微凉的溪水里,出门一路已经习惯了夜里的温度,没觉得很凉,背对着裴珩,舀起溪水往身上淋。
月光勾勒出她纤细优美的背部曲线和微微颤抖的肩头,水珠顺着光滑的肌肤滚落,没入溪中。
她不敢回头,只觉得身后的目光像触摸一样落在背上,比月光更让她无所适从。
每一寸皮肤都紧绷着,羞涩得快要蜷缩起来,只能曲腿蹲下去用溪水湿了帕子,慢悠悠的擦去热汗留下的痕迹,为他拖延时间,微风从身上拂过,时刻提醒着她是在外头,露天席地,煎熬又刺激。
裴珩的确在看她,神情专注。
月光下的她像一尊温润的白玉雕像,美得让人屏息,他无法离开视线,甚至忘却此来的目的,只想上去拥佳人入怀。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向相隔不远的山崖。
走开几步,倚在一棵树后,看似是在守着沐浴的月栀,实则目光落在崖壁上,寻找可供下脚的缝隙和阴影处,心里默默规划起前往那里的隐蔽路线。
耳边是浅浅流水声,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与他此刻的冷静交织在一起,是折磨,也是贴心的陪伴。
隔着几步距离,月栀一边擦洗身上,眼睛不住地往裴珩刚才站的方向瞟,那里只有一片黑黢黢的树影。
心里发慌,她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阿珩,你还在吗”
“在。”他低沉的声音立刻从树影里传来,成熟稳重,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月栀稍稍松了口气,没等她这口气喘匀,林子另一头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男人粗声粗气的交谈声,正朝着这边过来!
她一下子紧绷起来,踉跄着要去拿石头上的衣裳,脚下踩到滑溜溜的鹅卵石,整个人往前扑去,眼看就要摔进溪水中。
下一秒,树影下的青年迅速窜出,几步跨过溪边石头,一把将她即将倾倒的身子托住,紧紧搂进怀里。
侧身背对着林子,用自己宽阔的后背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几乎半裸的身子。
两人刚刚站稳,几个巡夜的私兵拨开了浓密的枝叶,嘴里还嚷嚷着:“刚好像听到这边有动静。”
话没说完,就看到溪边沐浴在月光中,湿漉漉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噎住了。
几双眼睛注视下,裴珩侧过头,声音压得低沉,带着一丝不悦被打扰的愠怒。
“是我。”
几个私兵一愣,借着月光辨认出,他是受首领器重的人,神情从好奇变得讨好,“原来是张教头”
目光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瞟。
那小女子整个人埋在男人胸膛前,只露出一点湿漉漉的黑发和微微颤抖的肩头,踩在溪水里的小腿赤裸,不安的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像被吓坏了。
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私兵们脸上现出笑容,赶紧低下头。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教头您在这儿……办正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领头那个头目很有眼力见,挥手赶人,不叫人再往前去:“去那边看看!别打扰教头的雅兴!”
一行人忙转身,脚步声朝着远离山崖的另一方去了,生怕走慢一步惹麻烦。
直到那些脚步声消失在林子深处,缩在青年怀里的月栀才松了一口气,她腿都软了,全靠裴珩箍着她的手臂支撑着。
“他们走了……”她声音发虚,自己撑着站稳,催促他,“你快去吧,我没事了。”
推了推他,裴珩却不动。
她疑惑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月光下,青年眼神晦暗,眼底升起让她熟悉又害怕的热意,紧紧盯着她湿透后紧贴身躯的肚兜,和锁骨下若隐若现的曲线。
溪水清澈,她身上那层由内裙改的薄薄的肚兜早就被溅落的水花打湿,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起伏的曲线,比彻底赤露更让人脸热心跳。
方才情急之下不觉得有何不对,此刻危险解除,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月栀才后知后觉,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低下脸来,羞赧地在他硬邦邦的腰侧拧了一把:“看什么看!快去办正事!”
裴珩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手臂箍得更紧,声音哑得不行:“他们刚走,说不定还会绕回来,做戏……总得做全套才像样。”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
月栀心尖一颤,明白他的意思,脸上更烫,心里又急又羞,生怕他真在这里胡来。
奈何衣衫不整,受制于人,只能放软了声音,抬起脸来好声哄他:“别闹……正事要紧,你先去查看清楚,这事儿,以后……以后再说好不好”
软糯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惊慌和羞涩,撩过他心尖,简直火上浇油。
裴珩盯着她水润的眼眸和红透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躁动的火苗。
他知道她说得对,时机不对,于是松开了她,月栀脚下一软,差点没站住。
却见忽然他弯下腰,一把将她从流淌的溪水中打横抱起,随手捡起搁在石头上的衣衫鞋子,几步便走到岸边干燥的草地上,将人放下。
不等月栀惊呼,他猛地俯身,双手环紧她的腰身,将她抱的高高的,仰头重重吻住她的唇,带着些不甘心的凶狠力道,又充满了痴迷不舍的贪恋。
月栀被吻得头晕目眩,浑身发软。
好半晌,裴珩才松开她,呼吸粗重,眼神依旧暗沉,他用指腹抹了一下她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在这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