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开灯,径直摸索到小卧室,开了灯,将行李箱摊开随便塞了几件衣服,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没有未读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他点开岑礼的对话框,指尖悬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最终选择拨电话过去。
那边迟迟没接电话。
听筒里机械的等待音一声接一声,像钝器敲在他耳膜,直到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嘟嘟”声,电话自动挂断。
檀砚书这才发觉,掌心不知何时已渗出细汗,屏幕也被指纹糊得斑驳。
他深吸一口气,把电话从耳边拿下,猜测她那边还在处理工作,或者和徐远忱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浦东机场过去很远,十点半的航班,他不能再在家里逗留,又觉得在手机上报备不够郑重。
思绪纷乱间,他眼角扫到吧台边的那本便签本。
是小葡萄上次随手抓来玩的,事后被岑礼收起来搁道一边,扉页上还留着小葡萄的口水印。
檀砚书盯着那处印痕,忽然就有了决定。
他坐到书桌前,快速在便签纸上写下一行字:
~·~·~
外婆病危,我临时飞一趟首尔,落地联系你。
外婆情况不好,医生下了病危通知,我妈手足无措,我大概要在那边待上几天,等事情处理完以后就立刻回来。
~·~·~
做完这一切,檀砚书关掉所有不必要的电源,只留玄关那盏鲸鱼小夜灯,暖黄的光晕在黑暗里像一句无声的安抚。
门锁“咔哒”落锁,行李箱滚轮滚过走廊,声音渐远。
而屋里,那片小小的便签,被冰箱贴紧紧焊在冰箱上。
-
岑礼和徐远忱在谢女士家等到傍晚,对方航班延误当天赶不回来,将时间推迟到明天下午,岑礼带着小葡萄和徐远忱分道扬镳,去找林双语。
林双语不久前刚结束一段亲密关系,连着好几天社交网站都没更新,岑礼不太放心,正好抽空来她家看看,带小葡萄来哄哄干妈。
到了楼下,车子停好,岑礼想给林双语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没电关了机,约莫是下午等待谢女士的空隙整理资料忘了看剩余电量。
岑礼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葡萄,小家伙正吮着手指,眼睛亮晶晶地四处张望,完全不知道她妈此刻的无奈。
本来可以这会儿插上充电器先给手机充上电,但她下午喝了咖啡,这会儿人有三急,顾不上那么多。
“你干妈那么宅,没有人约会的话她应该都在家的吧,咱们不打招呼直接上去?”岑礼小声嘀咕,抱起小葡萄,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