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人气我,我倒是还能再多活几年。”
楼元勋因为宁妤的到来面色缓和不少,但免不了横上一眼站在旁边面色沉静的孙儿。
宁妤看出楼元勋心里有气,笑着说好话。
“爷爷福寿绵长,定能长命百岁,以后有我在,谁要是再敢气爷爷,看我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还是你贴心。”
楼元勋在宁妤的乖嘴蜜舌下神色缓和,拍拍她的手背,转头正视楼权。
“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楼权垂眸温声,“当初我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娶的宁妤,连场婚礼都没有,实在太委屈她了,所以我决定重新娶她一回,让世人知道,我和她是因为爱情才在一起的。”
楼元勋蹙眉,“那也没必要把你们离婚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吧。”
楼权掀起眼帘,与楼元勋对视,“爷爷,现在是新时代了,我认为楼家许多古老的规矩需要改一改。”
楼权这话一出来,满座哗然。
纵然楼元勋早已隐退,可他毕竟掌权多年,威严不可忤逆的形象已在所有人心中根深蒂固。
楼权说要改家规的行为,无异于挑衅他权威,还是当着众多小辈的面。
楼元勋头回不顾风度的拿起茶杯砸到楼权脚边,面色发青。
“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楼权,我看你翅膀是真的硬了!”
“爷爷你别气,阿权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宁妤赶忙给楼元勋拍胸口顺气,生怕他再气出个好歹。
楼权面不改色,“爷爷,我意已决。”
“那我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动家规!”
楼元勋挥开宁妤的手,起身离开主厅,二人不欢而散。
楼守成张张嘴欲言又止,可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他天生资质平庸,好在生出一个非常争气的儿子,可他哪怕一天家主都没有当过,也能感受得到身处那个位置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就像宁妤说的一样,阿权那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作为父亲只要无条件支持就好了。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回来过年的二人没回景央湾,而是留在了明和园。
回房路上,宁妤牵着楼权,眼神好奇。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更改家规了?”
在她看来,楼权才更像是那个充满封建腐朽味道要被推翻的大家长,而非充满反叛精神的革命者。
楼权平静道:“楼氏家族庞大,子孙后辈众多,他们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只凭借血缘身份就可以从账房领取高额生活费,愚钝如阿皖,却已经是明和园这堆米虫里的佼佼者,现在有我撑着楼氏才勉强没露颓势,倘若再任由他们不思进取,楼氏下一代迟早会榱崩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