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年却没在意这些,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街口那具盖着白布的身体上。
在脑海里翻找片刻,沈华年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白布盖在黑担架上,中心处有一块被血液染成殷红,料是致命伤的所在处。
她心头一颤,却没打开车窗,这个节骨眼开窗,跟送条免费的人命没什么差别。可下一刻,她有了不得不开窗的理由。
从她这儿看,能恰好看见付书同背后的位置,而他正被当活靶子瞄准,随时都可能倒在沈华年面前。
“付书同!当心后面!”
沈华年将车窗摇下一半,卯足了劲往那边喊。
几乎同一时间,付书同迅速躲进旁边的一家餐厅里。重活一世,他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甚至做好了实在不行就交代在这儿的准备,但见她来时,还是会为此吃惊。
他不会认错人,也不会认错他家的车。
那就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打开车窗提醒他。
路过的行人还在四散奔逃,方才那声枪响打了所有人一个始料不及,人群拥挤着向前逃,一时半会儿让都让不完。
车子在路边停了好些时候,直至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司机才迅速将沈华年带离现场。
他看着离开视线的黑色汽车,久久未静。
说好的将她护好,说好的不让她卷进来,可为何结果依旧如此。他望着开走的汽车,没来由地在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就算是提前知晓结局,也没办法改变吗。他回来这么久,头一次觉得心中不安,如果到头来一切都无法改变,那他费尽心思安排好的一切都是徒劳,还不如一开始便不去找她。
想到这儿,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出现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回去后,付书同好些天都没在沈华年面前出现过,但既然已经认识,就无人间蒸发的道理。
他还是放心不下,托自己同窗写了便笺给她。
沈华年同张沅从外面回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方才吃过的甜饼味道如何,却远远看见自己课室门前有人等着。
那人只给了背影,沈华年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他,细看便发现端倪。
付书同的手腕上有块瑞士表,那表她认得,沈华兴也有块差不多的。但这人手腕上是空的,穿的衣服也不是平时他爱穿的式样。
“沈小姐。”见她来,等她的人率先开口。
张沅识趣进门,沈华年见他如此称呼,疑惑道:“我们见过?”
那人慌忙摇头,他哪里见过,不过是听付书同描述过而已。
只是他说得细,认起来也格外容易。
递上便笺后,还未等沈华年反应过来便已消失在他眼前。
等她回到位子上,张沅才探个脑袋过来好奇地问:“是谁给的,你的意中人吗?”
沈华年苦恼地将那便笺扔在桌上,答非所问:“他可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