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摇摇头。
宋允成见状,再次出声安慰:“前几天嫚玉来信说要回来,她同华年在同一对,等她回来,你问她不就知晓了。”
这哪里用问,每件事都走了一遭的他又能问了又能改变些什么。
可宋允成也是好意,付书同便点头应下来。
下午,李嫚玉刚回来,他便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结果与他设想的一模一样。
沈华年果真没在了东北的战场。
“对了,你柜子里的东西怀念走的时候交给了我。让我回来时一定交给你。”
知道,他都知道,一封是留给付贤锦的家书,另一封是给他的。
绝笔信。
得知消息的他冷静得像个疯子,默默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提前离开了茶馆。
李嫚玉心觉得有些不对劲,戳了戳旁边的宋允成:“等会儿忙完了,你还是过去看看吧,我怕他做什么傻事。”
他点点头,手上的活没:“好,等忙完了便去他家看看。”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忙了整个下午,待到闲下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收好东西的宋允成站起身来抬眼看了看外面渐渐黑尽的天,触电般地想起什么,随后一个猛子冲出去,往付书同家跑。
另一头。
付书同手里握着瓶酒,小茶几上也摆满了酒瓶子。
“沈华年,你过分了,怎么说走就走,我现在很生气,快回来,你回来我就不气了。”
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身上的酒气浓烈得旁人经过都得捂着鼻子。
又半瓶酒下肚,付书同原本瘫坐在地上,背靠沙发,这半瓶酒下去却让他见到了沈华年的影子。
能见度极低的灯光下,沈华年的幻影在墙边打转,就好似要从墙里走出来一般。
“宛珍!宛珍?!”
他大喜过望,挣扎着从酒瓶堆里站起身来,往墙边冲去,想抱住沈华年,可一揽过去,方才的影子便成了空。
仿佛化作了无数泡沫,消散得什么都不剩。
扑空后他本想再喝酒,以为喝得足够多便能再次见到她。
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想带着希望划燃手里的最后一根火柴。
可眯着眼寻了半天,手边已然没了多的酒,他便只能对着白色的墙面发愣。
愣了半晌,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
是不是自己再死一次,便又能倒回去,与她再相守一个十年。
酒意裹挟大脑,付书同朝着窗户那边走,长腿一迈,便想着跳下去。
宋允成看见这一幕气血上涌,将人拉回来后抬手给了他一拳。
“你就仗着现在家里没人这样胡折腾是吧,喝喝喝,怎么不把你喝死在这儿?!”
付弦锦在上海付家老宅那边养着,现下偌大的付宅除了家佣,便只剩了他。
“死?我倒想死,那你放开我啊!你放开我我不就能如你愿了。”
话刚说完,又是一拳照着他脸上闷过去。
宋允成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随后压着怒气,尽量冷静地开口:“付书同,我希望你拎拎清楚现在什么事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