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监控
北城首映礼散场後,郁燃独自驱车回到观象影业老楼。
大楼空了十年,电梯停运,楼梯扶手上积了一层灰。
他拿着手机照明,一路走到地下负二层——
那里曾是公司最早的审片室,如今只剩一台2008年的索尼CRT监视器,
屏幕蒙尘,像被时间冻住的湖面。
他要找的,是六年前母亲手术当夜的监控备份。
钥匙是江聿丞下午给的,
铜质丶冰冷,齿口磨损,像一段被反复摩擦的记忆。
插头插入,老机器发出“滋啦”一声,
像久睡的人被突然叫醒。
雪花屏闪烁,随後跳出一行绿字:
“2009101421:47:36-通道03-住院部收费处”。
画面黑白,颗粒粗粝,
却能清楚看见年轻时的江聿丞——
他穿着深灰大衣,站在窗口前,
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
信封口露出粉红色钞票的边角。
收费员点钞丶盖章丶递回一张回执,
回执上姓名栏:郁青。
金额:80,000元整。
郁燃的指尖在CRT屏上停顿,
像被那串数字冻住。
原来,母亲的第一笔手术费,
是江聿丞匿名垫付的。
监控右下角的时间码继续跳动,
21:48:12,
江聿丞转身离开,背影被走廊灯光拉得很长,
像一条不肯回头的路。
画面切换到2019062022:15:47-通道07-医院停车场。
镜头俯瞰,雨下得很大。
十八岁的郁燃趴在母亲病床前睡着,
怀里抱着一把旧伞。
一辆黑色轿车停下,
江聿丞撑伞下车,走到病房窗前,
隔着玻璃站了整整三分钟。
他伸手,似乎想敲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