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飞快地转着,猜着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村长?
不可能。
债主?
也没这么快找上门。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敲门声又响了三下,比刚才更用力。
紧接着,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建国!快开门!”
那声音又高又刺耳,带着明显的怒气。
他一听就认出来了,是林芬。
他心头一沉,脸都黑了半边,腿像被钉在凳子上一样动不了。
她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早上就走的吗?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人就杀了个回马枪,简直要命。
原来是林芬越想越不对劲。
几千块说没就没,她越想越窝火。
她坐在三轮车后座上,风吹得衣服贴在背上,可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那钱是她一分一分攒下来的。
结果被林建国三句好话就骗走了,说是投资,说是什么稳赚不赔的项目。
她当时脑子一热就信了。
现在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靠谱。
她越想越气,胸口闷得慌,连呼吸都变重了。
再加上她不放心从小看着长大的周秀芹,心里总不踏实,干脆掉头回来,想见见侄女再走。
她记得周秀芹结婚前多清秀老实的一个姑娘,说话细声细气,从不跟人红脸。
现在听说嫁过来之后整天关在屋里,连饭都吃不上热的。
村里还有人说她被林建国当成保姆使唤,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一点不像个媳妇。
林芬越听越心疼,觉得侄女是被这户人家给坑了。
她不想再拖,也不想再等,当下就让司机调头,一路颠簸着回来了。
林建国一听是她,顿时烦得脑仁疼,生怕她进门追着问投资的事。
他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林芬那张板着的脸。
她要是进来,肯定不会只问一句就走,一定会翻箱倒柜地查,逼他说清楚钱去哪了。
他现在哪说得清?
那钱早被他拿去还了赌债,剩下的也花得差不多了。
他不敢开门,也不敢应声,只盼着她喊几声就走。
这女人走了就走了,干嘛又回来?
他心里越想越恼,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人都走了,事情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