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他,在坐的几人都愣住,任卷舒率先开口道:“什么动手不动手的,你这说的都是哪跟哪?”
钱江尧也没跟她们客套,关好门,上前坐了下来。将桌上的人环视了一圈,他淡淡道:“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杀了钱韶光。”
几人要说没有惊到,那都是胡扯。要杀的人是钱韶光没错,但怎么说也是他爹。就如此淡定的说出来了?看样子好像还要帮她们,这……
任卷舒看向幽柔,小声道:“你跟他说的?”
幽柔摇头。
“不是她说的。”钱江尧道,“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任卷舒抿嘴点了点头,好一个‘自己看出来的’,她们这么明显?
钱江尧知道她们不信,视线落到幽柔身上,嗤笑道:“阿娘,你当真以为毒是那么好下的?这可是钱宅,不出十步就能看到钱韶光的耳目。”
下毒?几人齐刷刷看向幽柔,任卷舒没忍住问了出来,“你给钱韶光下毒?那他的头疾?”
“钱韶光时不时熬草药调理身体,我趁机在里面放了些苦艾草。怕被发现,每次加的不多,会一点点损坏胃和呼吸脏器,最主要是为了让他死的快点。还有些致幻作用,头疾应该跟这没关系。”幽柔看向钱江尧,“你早就知道?”
钱江尧笑了下,“不光知道,还暗中帮了你不少,不然,你这小侍女每次都能顺利进到厨房?”
怪不得之前见他,身上带有草药味,燕辞归倒吸一口凉气,小心问道:“你就这么恨他?”
钱江尧平淡道:“他死了,对我来说总归是好的。”
果然都不正常,这都被逼成这样了?
“你刚才说他要动手?”任卷舒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钱江尧道:“我自小就和侍从们待在一起,有几个关系还不错,方才偷听他们说的。”
同其尘道:“他们打算何时动手?”
钱江尧摇头道:“不清楚,没听他们说。”
“现在可好,不想动手也得动。”燕辞归叹了口气,“要不然现在杀过去,省的在这提心吊胆。”
雪芽道:“先别冲动,若他用那法器,我和小卷儿都会被压制。数百侍从,再加上钱韶光,你们两人肯定吃亏。”
燕辞归道:“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动手,人都是那些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少了。”
“可以。”钱江尧道。
任卷舒看向他,笑道:“看来你有办法。”
钱江尧道:“晚饭时,我去下点泻药。你们午夜里动手,胜算大。”
虽然是个办法,但总觉得不太靠谱,燕辞归道:“能行吗?”
钱江尧看向他,挑眉道:“这眼下可还有别的办法?”
沉默了一会儿,死马当做活马医,任卷舒道:“动手时,先找那碎玉,只要把它夺过来,剩下的就好了。”
同其尘道:“清玉塔带好。”
任卷舒点头,“忘不了。”
钱江尧思忖了会,“你们要找的碎玉,可能在他的金镯子上。”
“在金镯子上?”同其尘回想了一下,昨晚并没在钱韶光身上看到金镯子。
燕辞归猛地想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他看向钱江尧,伸出手指,“是不是有两个,不对,是不是有三个手指这么粗。”
钱江尧点了点头,“差不多,可能没这么粗。”
还没等旁人问,燕辞归冲雪芽扬了扬下巴,“他叫你去用晚宴的那天晚上,你还记不记得,他手上就带了个金镯子,泡澡的时候都没摘。”
看来昨夜是有意防着她们呢。
“那这事就好办多了。”任卷舒看着钱江尧,“就看你的了,泻药下猛一点,别客气。”
“好。”
幽柔看着几人,“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动起手来,场面肯定十分混乱,你趁机去叫尾生她们。”同其尘道,“你们在外面守着点,不要让旁人进来,免得伤及无辜。”
钱江尧不知道在想什么,任卷舒叫了他一声,“你可都想好了?”
“想好了。”他抬眼看向幽柔,“钱韶光早晚都得死。”
四人将呈上来的晚饭倒在一旁,假装吃过,静静等着泻药发挥作用。
听着钱宅逐渐热闹起来,几人开始行动,偷偷放倒主院里的侍从,踹开屋门时才发现钱韶光不在。互相对了个眼神,发现情况不妙,刚踏出房门,果然被包围了。
众多侍从将主院围起来,钱韶光被他们拥护在中间,任卷舒大概扫了眼,差不多有个五十来人,应该不是问题。
钱韶光噗嗤笑道:“你们真以为找那个白眼狼帮忙就万无一失了?看我这些精挑细选的侍从,足够让你们跪在这求饶了。”
‘白眼狼’说的应该是钱江尧,任卷舒叹了口气,这爷俩一个比一个阴,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她笑道:“钱老爷,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我们前来给你治病,你却想着对我们动手,这说的过去吗?”
钱韶光大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你当真觉得你们在背后搞的小动作,我毫不知情?”他从人群中走出来,“不过,现在抓你们,就是为了给我治病。如果你们乖乖降了,还能少受点苦。”
四人盯着他手上的金镯子,同其尘小声道:“我先杀出条路,你们全力去拿金镯子。”
说罢,一道残影窜了出去,侍从们蜂拥而上,剩余四五人将钱韶光围起。
任卷舒抽出腰间的鱼骨鞭,看来钱韶光并未猜到她们是妖,“燕辞归你去帮他,我和雪芽去夺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