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轻蔑地勾起嘴角,“不需要。”
话罢,她走了出去,竟然将门落了锁。
土屋内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空气湿漉漉一片,地面冰凉凄着裤子,引人起恶寒。
闻霄忍住想呕吐的感觉,扶着宋袖,道:“你还好吗?”
宋袖虚弱地摇摇头,“无妨,你呢?肩膀的伤还好吗?”
“我不怕疼的。”
若说疼,闻霄在圜狱受的罪比现在大多了,真的不值一提。
宋袖实在说不出话,一双眼不再清明,支撑半天,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趁这个功夫,闻霄颤抖着伸出手,查看了一下他腰腹的伤,伤口狭长,可以看出不止挨了一击,是要把他肚肠都剜出来的架势。
闻霄轻叹一声,在身上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布,撕下来粗手粗脚给他缠上,其余的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忍着恶寒,在昏暗中等一个结果。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锁头,甚至连伤痛都是一模一样的。
隔着土屋的门,时不时传来一阵骚乱,像极了圜狱里时不时就被拖走处死的人。
在圜狱的时候,是闻霄一生最狼狈的时候,从那时候起,她便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回到那个阴冷的屋子。
这个念头在此时此刻格外强烈。
“闻霄……”
宋袖的声音弱得可怕。
闻霄握了握他的手,发现他的身体和祝煜似的冰冷。
别说宋袖,受了伤的情况下,闻霄自己都浑身打寒战,她几乎设想到,自己要和宋袖冻死在这里了。
宋袖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闻霄苦笑着说:“这倒不是要紧事,我耐打,戳这么一两个窟窿都无妨的。”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需要什么?”
宋袖颤巍巍抬起胳膊,指着土墙跟上那一个狭隘的小窗,“去……找我姐姐。”
闻霄愣了下,“你怕宋衿拒绝调令撤军?可就算支撑下去,也是螳臂当车,宋衿不会想要全军覆没这样的结果的。”
“不是的……不是的……”
宋袖摇得没有一丝力气,借着窗口的光,他面色惨白,双眼无神,是濒死之兆。
闻霄吓了一跳,拍拍宋袖的脸颊,“宋袖!你醒醒!”
“我很清醒。”宋袖艰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要去找宋衿,拦住她……撤军……”
说着,宋袖用胳膊肘挡住腹部,忍着极大的痛苦道:“飞云矢……”
顿时,闻霄从头顶凉到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