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一直没接话,闻霄瞥了一眼,他竟然缩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闻霄也叹了口气,抱紧双腿,淋着满身日光沉沉睡过去。
迷糊中,她好像看到涂清端站在自己身前,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闻霄挣扎着想起身,却浑身使不上力气,根本动弹不得。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涂清端在粥里下了药。
涂清端握住闻霄的手,用匕首轻轻划破指尖,轻声说道:“或许,你真的能扭转闻氏的宿命。”
随后她将闻霄的手和祝煜的手握在一起。
一滴血,滴入有些湿润的泥土里。
而身后瘦长的栾树,开花了。
栾香旧局(八)
耳边是一片鼎沸的人声,喜悦非常,人们欢呼着摇着双手,甚至高跳起来,似乎在为什么而庆祝。
“闻霄!闻霄!”
闻霄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祝煜炯炯有神的眉眼。
祝煜焦急道:“你心真大啊,睡得这么死。”
闻霄顿时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站起来。
她记得,涂清端将她和祝煜迷晕了,还割破了她的手指,与祝煜交握在一起。现在她醒了,却并不在闻氏大宅的院子里,而是在玉津城的主街上。
人群中欢呼声如浪涌,一阵高过一阵,似乎在朝什么方向招手。
闻霄刚想抬手,发现祝煜死死握着自己。
“你为什么一直抓着我?”
祝煜甩了甩胳膊,闻霄被带着摇晃起来,“你看清楚,不是我不松手,是咱们手被绑在一起了。”
两个人手腕上,挂着一条鲜红的绸布,闻霄总觉得这绸布在哪见过,却又根本想不起来。
她没好气道:“你不会用刀劈开吗?”
“我试过了,劈不开,好像我刀没刃了。而且也找不到绳结,这似乎是结不开的。”
话音放落,一声爆鸣响起,漫天飞着绯红的花瓣,人们淋着这场花雨,高举双手庆祝着。
闻霄顿时慌乱了,“这是花车授官,是谁在授官?”
不等祝煜回答,她就跑向人群,“打扰一下,现在是谁在授官?”
那人不仅没答复,甚至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就像在寒山上那般,没有人能看见她。
闻霄难以置信地望向祝煜,祝煜耸耸肩,“可能我们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在寒山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
闻霄努力平复呼吸,却被空气中刺鼻的花香呛到。
她问祝煜,“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用红布蒙着眼,衣服雪白雪白的。”
在寒天枯的幻境,还有无数次的睡梦里,祝煜都会梦到这样的人,他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里已经紧张起来,“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