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绰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也就这两日,阁主可算安静下来了。”
清桐拧着眉,将手指轻轻搭在老人脉上。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殷不染那清泉碎玉似的声音响起:“你观此人如何?”
清桐忙不迭地站起来,像是被考校的学生一般乖乖答话:“他的症状像是被功法反噬所致。以至于经脉损毁、五脏衰败,精气已绝于内。”
殷不染微微颔首,就又没了下文。
许绰适时插话:“可有回转的余地?”
清桐不自觉地去看殷不染,对方神色淡淡,仿佛只是来检查她功课的,其余一律不管。
她便实话实说道:“我没有把握,得想想,明日才能给出答复。”
“好,辛苦道友了。”许绰拉好帘幕,引着众人出门。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阁主的病情表现出太多的关心和在意,连步伐都不紧不慢。
这明楼不知是如何建成的,里面一点风都没有,便使得那股檀香味越发浓厚。
宁若缺被熏得心烦气躁,不得不屏气凝神,想着快点走出去。
可许绰偏偏还停下来,笑吟吟地开口。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是我的哪位同门如此有孝心,替阁主请来了二位?”
清桐皱了皱眉。
难怪她们来时许绰一直推脱,还是小师姐强硬地要求见一眼老阁主,才把她们放进来了。
原来寄信的根本不是她!
不过也是,哪有做坏事的人给自己找麻烦的。
殷不染向来懒得回答这种问题,此时目光放空,不知道在看哪里。
清桐便意味深长道:“我们只收到了三封盖着明光阁印章的急信,随信附有五千灵石。想来是个做好事不爱留名的善人吧。”
事实上,她们也确实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能猜测是明光阁内部起了分歧。
许绰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接着往下走,眼看就要走出阁楼了,她却突然停下脚步。
只听“砰”的一声响,灵气的余波将烛光震得摇晃不已。
清桐汗毛倒竖地回头,正见宁若缺捏着许绰的手腕不放。
剑修的脸色半隐在黑暗中,似乎显得格外阴沉。如一把血迹未干的剑,会攻击她所认定的一切敌人。
而在她身后,殷不染依旧漫不经心。
清桐眼睛瞪大一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是擅长战斗的那类医修。
再回过神来时,宁若缺已然松开手,站回到了殷不染身前。
脸上的表情还是和从前一样,呆得像头牛,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许绰拧了拧泛红的手腕,似笑非笑:“宁道友不是尊者的病人吗?为何会在这里?”
宁若缺一脸耿直地开口:“我付不起诊金,所以给她做暗卫还债。”
清桐仔细观察了良久,总觉得这人不像是在演。
许绰笑着摊开手,做出全然无害的模样:“误会,我只是想替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