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缺就见那汤药泛起?点点潋滟,然而很快殷不染偏过头,不肯再动。
宁若缺:?
一口就这么?点,顶多润湿了嘴唇,药碗上的水痕都不带变化的!
宁若缺只觉得上当受骗:“你、你——”
被骗,但拿人无可奈何,舍不得埋怨一句,就只能蹙起?眉毛小声嘀咕:“喝快点就不苦了。”
她又探身想再亲一亲殷不染的脸,却?发现某人把脸埋在枕头里,嘴角有道浅浅的弧度。
不知道在笑什么?。
宁若缺郁闷,假装很凶地板起?脸威胁:“现在不喝,之后更苦。”
哪只殷不染笑得更厉害,闷在枕头里的轻笑声像柔软的羽毛,听得宁若缺耳朵痒。
很想堵住殷不染的嘴,好让她乖乖喝药。
她深呼吸,在心里谴责了自己阴暗的想法,随后尽可能地柔声劝:“再来一口?”
殷不染笑够了,自己把碗端过来,一口接一口,到最后就碗底还?留了层,实在咽不下?去。
她突然毫无征兆搂住宁若缺的腰身,把脸贴上去蹭,一个?劲地往对方怀里钻。
嘴里念念叨叨:“宁若缺、宁若缺。”
“好苦。”
宁若缺哪里招架得住,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摸麦芽糖和薄荷饮。
可殷不染不松手?,也不愿抬头给她看,就埋头抱着?。
逼得宁若缺不得不吸气?收腹,假装自己是块猫抓木。
真有这么?苦吗?
宁若缺不信邪,自己把碗底的那一层饮尽了,咂摸咂摸嘴。
苦味一股脑地自舌尖漫延到舌根,还?带着?些许酸涩,甚至苦得人嘴巴发麻,确实难以下?咽。
可殷不染抱着?她,随着?她的呼吸而呼吸,亲密得不分彼此。于是宁若缺转眼就把那苦味抛之脑后,回抱了过去。
她盯着?殷不染发旋看,后者突然仰头,眼尾和脸颊一片酡红,就连眸子里也蒙了一汪水雾。
这状态显然不正常。
宁若缺吓了好大一跳,连忙去摸她的额头,烫的,偏偏手?格外冰凉。
也就短短片刻,殷不染居然发起?高?烧来了!
宁若缺不确定这是疫病还?是累到了,赶紧把殷不染按住,就要往被窝里塞。
这人分明软绵没有力气?,却?像水草一样缠住她,从腰摸到脖子,眸光茫然而湿润。
“宁满、宁若缺……”
她哑着?嗓子:“早知道就不让你亲我了,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没事,我身体?好,不怕这些。”
宁若缺把人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就要出?去喊人来。
“别走?。”
她的衣摆被人勾了一下?,回头,殷不染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手?臂无力地垂落,怕不是连挠人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