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殷不染闻所未闻过的问题。
以前的宁若缺收着便收着,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难道记忆有损,连带着她的情根也一并重塑了?
殷不染自顾自地走着,没怎么看路,随后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被宁若缺揽起来、带到了更高处的石头上。
她茫然地被宁若缺放下,手还无意识地揪着对方的衣袖。
宁若缺不自知地勾了勾唇。
被突然举高、一瞬间变得呆呆的殷不染很可爱。
很少见,所以她格外稀罕,总忍不住想再看几次。
当然,宁若缺自认为这样的想法除了有些失礼外,没有任何问题。
就像某些修士喜欢捏猫爪、摸鸟尾巴,是人之常情的事。
她对殷不染,仍是以对朋友的态度相处。
等碧落川的人前来接应,她就找个机会溜走。
不过几息,宁若缺强行将思绪拉回到正轨上,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再走神。
狭窄的洞穴已经走到尽头,迎面而来的是一处巨大的、人工开凿出来的场地。
一线天光从上方落入,照亮了遍地的古怪石柱和——
尚未腐烂的尸体。
地表上有一层粘腻的血迹,殷不染肯定不愿意就这么踩上去,这也是宁若缺突然把她带上来的原因。
浓烈的尸气逼得殷不染掩袖,眉头蹙起。
她不想动,宁若缺只好自己翻下去,借着蜃楼珠的微光查看。
死去的人年龄各不相同、受的致命伤也不一样,表情倒是相当一致的狰狞扭曲。
有这么个积尸地,难怪临江城到处闹活尸。
她拿蜃楼珠照一遍,蹲下来仔细观察尸体的服饰。
最后哑声道:“都是被蜚蛭吸干了修为的明光阁门人。”
有的看年龄才不过二八,本该有个光明灿烂的前途。却躺在这种阴冷的地方,眼眸空洞、不见天日。
小姑娘的手腕上,还系着个缀有平安扣的红绳。
宁若缺攥紧拳。
她想,她现在还差一把剑。
剑出惊鸿像炸毛猫。
“还有活人。”
殷不染清冷的嗓音在洞穴里更加空灵。
宁若缺抬头,殷不染已然落到了不远处的石柱边上。
依旧是白衣翩然,不染纤尘,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撩起一点衣袖,试探性地去触碰斜靠在石柱边的尸体。
“砰!”
一道锋锐的灵光闪过,宁若缺毫不迟疑地将柳叶刀掷出去,正好与之撞上。
灵光斜擦过殷不染的衣袖,柳叶刀也随之断成两半,再不能用了。
她三两步跃到殷不染身边,才发现原来这浑身浴血的女子并非尸体。
女子胸口的起伏可以忽略不计,乱糟糟的长发遮挡住半张脸,而血已经将衣物浸成了暗沉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