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力特?别好,哪怕是最细微的风声都能听见。
殷不染紧接着问:“那我洗澡时做了什?么,你岂不是也能听见?”
“嗯。”
不出一息,宁满反应过来了,慌忙纠正:“我不是那个意思……”
成天淡定到?面无表情的人,终于裂了一丝缝,耳朵红得可以滴血。
殷不染抿起嘴笑?:“我知道的。”
她说?完走进池子里,溅起一阵水声,便见宁满低头,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殷不染直接笑?出了声。
两个月后?入冬,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几?场。
相?处越多,宁满看得出来,某人只是因为教养好,所以对谁都温温柔柔的、不摆架子。
但本质上还是大小姐脾气。
殷不染挑食,不爱吃糙米和?豆饭,每次打饭都只要一小口。
还会把苦菜全都挑出来,然后?趁人不注意,猫猫祟祟地丢进宁满碗里。
别人带给?她的酸果,她不想浪费,能拿在?手上吃一整天。咬一口就皱一次眉。
有轻微洁癖,找到?机会就洗澡。随身携带手帕,碗不干净、果子没洗,殷不染都不会吃的。
军营里的那个临时校场,是她最讨厌的地方,土还没有压实。一下雪就泥泞,出太阳就扬尘。
殷不染平时都避着走。
只有快吃饭的时候,她会小心翼翼地拎着裙子,站在?看台上等宁满训练完。
除却替人治病,她大多数时间都只想窝在?营帐里看书。
然而一旦宁满要出去打猎,她就会把头发挽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跟一路,直到?宁满把她抱上马。
怕疼,皮肤细。
不小心扭伤脚,能疼得掉眼?泪。粗糙的麻衣穿身上,不出半天就能磨出一大片红来。
她娇气得很,但她也怕给?人添麻烦,所以忍着不说?。
无论宁满打完仗回来时有多晚,营帐的灯总是亮着。
殷不染窝在?床上看书,一见她进来,就会态度强硬地给?她检查身体。
起初宁满还会推辞,毕竟药很珍贵,她那点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后?来宁满一拒绝,殷不染就开始抹眼?睛,满脸委屈,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一样?。
宁满生怕她哭,只好撩起衣服给?她看背上的伤。
其实不严重,就是被刀划了那么一下子。
殷不染用沾了药水的手帕擦拭伤口,然后?敷上一层药泥。
冰凉的手指却转而摸上别的地方,在?腰侧打转。
宁满只觉得又?麻又?痒,总想着避开。
却听殷不染问:“这道伤是怎么来的?”
宁满强行转移注意力:“去年不小心被砍了一刀吧。”
有点重,她差点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