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脑袋蹭在祝云媱的脖颈间,有些不满又有些委屈:“我们在哪儿?为什么不开灯?”
“是白天……”
祝云媱的声音难听得如同破洞的风箱。
话音刚落,又下意识地身体僵直。
她捧住封朔的脸颊,凑上一点,慢慢掰正,朝向自己,对上他毫无焦距的眼眸。
一时间,她连哭泣都得咬住了唇。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媱媱,媱媱开灯……我想看看你……”
封朔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虚弱,而祝云媱却不能给出任何的回应,只能心虚又无助地献上了自己的吻……
空间里,露天的灵泉温泉池,激起一阵阵浪花。
祝云媱恨不得将所有的水,都浇在他的伤口上,却仍旧止不住地汩汩流出的鲜血。
血水染满了整个池子。
当小院里又开始吹起狂风时,祝云媱不得不将封朔从池子里捞出来。
空间里没有准备男人的衣服,只能将他那身破烂的衣裳又重新穿了回去,好歹是重新洗干净的。
封朔的眼睛始终没有焦距,即便一直盯着她,努力想要表露出爱意,但始终都是游离的神色,集中不了。
“忍着点……”
她找了一些明目的药草,捣烂成汁,敷在浸透灵泉水的布条上,蒙在了封朔的眼睛上。
布条刚打好结,两人一同被甩出了空间之外。
这回,祝云媱失了手,没有抱紧封朔,一时脚滑,从山上摔了下去。
陷入了无尽黑暗——
救了他,功过相抵
再睁眼,祝云媱看着面前晃悠的玻璃盐水瓶,愣了好几秒钟。
这是在哪里?
她脑子还没有完全苏醒,只能依稀判断盐水瓶挂在左侧,于是抬起了右手,揉了一下眼睛。
嘶——
钻心的疼痛令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也惊扰了一旁看护的裴颂音。
“云媱,怎么样?好点了吗?能认出我吗?”
裴颂音低着头,眉宇间不似以往的犀利,神色很是平静淡然,有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妈妈。”
“……嗯。”
裴颂音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又很快掩饰过去,清了清嗓子,安慰道:“醒过来就好,你都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怎么会?”
闻言,祝云媱皱起眉头,有些难耐地吞咽着口水,额头已经应该是有伤口,才会那么疼。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祝云媱挣扎着想要起身,右手在小腹上摸着,但月份太小,实在是什么都摸不出来。
她担忧地看向裴颂音,眼里流露出惊惧之色。
裴颂音拍着她的手背:“别着急,一切都好的。医生都检查过了,脉象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