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四十出头,鬓边却已染白。
姜俎把手机攥在掌心,一眼扫过衆人:“一丶生成式预训练和变形器模型相结合後,AI的算力需求会爆炸式增长,鹿鸣亟需足够的资金提供技术支持。SUP科技将投资鹿鸣,同意把非营利的鹿鸣-吹笙AI项目章程放在首位,并提供鹿鸣AI模型训练所需的云服务供应商。”
员工们瞠目结舌,显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科技公司SUP会投资鹿鸣。
姜俎并没多在意员工们的反应,只是继续加快语速:“二丶鹿鸣AI会对学生和开源项目维护人提供免费服务,其他普通用户订阅付费,订阅Plus版本的则可以优先连接服务器丶优先使用新特性等。第三丶投资者和员工的经济回报有上限。投资者的上限为所投资的90倍,任何超额回报都将捐给原本非营利的鹿鸣-吹笙,用以惠普性的科研和教育项目。”
这就是企划书里的“半营利”模式,鹿鸣董事会成员并没有异议。
他们可以接受为了理想不要钱,可如果最终成果还是收效甚微,他们会接受不了生命被白白浪费。
钱确实是身外之物,但没有钱,看得见的慰藉也将失去。
“四丶鹿鸣成立之初是确保AGI,也就是强人工智能服务于全人类,在非营利的模式下将研究成果向全社会公布,确保不被任何一方垄断。鹿鸣走到这一步确实是靠老一辈们的开源共享,但如果这麽强大的智能体被不法分子掌控并滥用,後果则不堪设想,所以鹿鸣将走半开源模式——按参数数量从小到大分阶段公开研究成果。”
鹿鸣原董事会成员很芥蒂这一点,他们认为开源才能抹掉竞争,没有竞争才能确保AI的绝对安全化。
姜俎:“鹿鸣至今已成立三年,这一路各位有目共睹。若仍想在非营利模式下同时具备竞争力,过于理想化。”
姜俎看向会议室大门,“从这扇门走出去後不再回来的那些AI顶尖人才就是证明。”
会议室寂然。
在姜俎上任之前,鹿鸣项目就已经有不少人撤资,鹿鸣的财务报告显示常年亏损,能坚持到现在,靠的是JT集团其他部门砸钱填窟窿。
再这麽不切实际地拆东墙补西墙,只会让JT集团面临财政危机。
见没人提出异议,姜俎进行收尾:“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而後离开。
段榆景匆匆抱着笔记本电脑跟上去。
姜俎步伐很快,边走边交代:“会议纪要发给董事长,企划书重新打印分发。下午的会议如果我不能准时出席,你让洛缶部长暂代我的位置,让他宣布鹿鸣半营利和半开源模式正式啓动。”
段榆景一个劲儿地说好,完了才反应过来,下午为什麽不能准时出席?
他自然不敢乱问,就算想问,老板也走远了。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公司楼下,姜俎独自上车後拨通姜溟廉的电话。
“爸,最後一次,让我最後跟他道个别。”
姜溟廉站在56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疾驰而去的汽车,只说:“下午的会议不准迟到。”
·
姜俎推开病房门,急促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病床上的陈却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躺在那,像是没了呼吸,又像是生无可恋。
他疾步过去,碰上搭在床边的手就攥住,太凉了,了无声息的冰凉。
陈却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看清俊逸的脸便撑起身体凑过去,声音虚弱却急切:“呼吸,宝贝。”
姜俎猛地呼出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泪水滚下一串。
陈却红着眼搂住人:“没事,我没事,嗯?没事了。”
姜俎埋首到他的颈侧,使劲吸取他的味道,哪怕什麽都没有。
“哪不舒服?”他轻啄陈却的侧颈,一路吻到唇边,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个角落,“你哪里不舒服?”
关心他的姜俎,从不让他受半点风寒的姜俎。
眼里的泪夺眶而出,陈却吻上他的眼,沿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最後和他温柔的唇齿相依。
姜俎搂紧他的腰,将人压回床上,舌尖越发不客气,席卷每一处柔软,甚至舔舐喉口。
“呃……”
太深了,陈却有些呼吸不畅,手却仍疼惜地摩挲姜俎的侧脸。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沉沦,可窒息感来势汹汹。
以前明明完全可以承受的,为什麽现在不行?
他摸索着要去攥姜俎的尾指,可姜俎急坏了,现在就想惩罚他,逮着舌尖就缠住丶极重地吮吸,手从衣摆探进去。
指尖掠过腹部时陈却猛地一缩,整个人像被火烧了一下将人推开。
推完怔愣,嘴角的津|液滚到颈侧,他顾及不上,连忙看向姜俎。
姜俎并没有生气,而是面露担忧与愧怍:“是那几天做得太疼,留下後遗症了吗?”
陈却没想到他还在意,可那种疼痛已经不敌现下的境况,自己怀孕了,不能让他知道。
姜俎已经回到姜家,如果知道自己怀孕,象征权贵与AB法走向的姜家肯定会想方设法否认,否认不了,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无可能。
知道Beta会怀孕,那些医学实验者也会眼红。
再者,葛尚泇回国时间这麽精准,背後没人知会根本不可能,而从姜俎口中得知的信息素契合度也能猜到,两家已经打算长久商业往来。
这样一来,天价出生费仍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