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临渊眉头一皱:“什麽时候的事?”
“就在今日。”沈云冷笑,“他不仅跑了,还带走了昆仑派的镇派之宝。”
墨临渊眸色骤沉,立刻道:“我派人去追。”
“不必了。”沈云打断他,语气冰冷,“他能提前察觉追捕,说明早有准备。你现在派人,不过是打草惊蛇。”
墨临渊抿唇不语,沈云转身往寝殿走,心里乱成一团。
一个赵无极,一个未知的系统,再加上随时可能复活的魔神……如今的局势,比她想象的更棘手。
而她,甚至还没完全恢复灵力。
夜色渐深,沈云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案。
墨临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盏安神茶。他轻轻放在桌上,低声道:“师尊,别太劳神。”
沈云没理他,墨临渊站在一旁,沉默片刻,忽然道:“师尊若心里不痛快,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别憋着。”
沈云终于擡眸看他,眼底满是讥诮:“打你有用?”
墨临渊喉结滚动,低声道:“至少……比憋着好。”
沈云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嗤笑一声,伸手拿过那盏茶,一饮而尽。
茶是温的,甜中带苦,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放下茶盏,淡淡道:“出去。”
墨临渊垂眸,乖乖退了出去。
门关上後,沈云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她不是不恨,也不是不怨。
只是……看着墨临渊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她忽然觉得疲惫。
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力气的。而她现在的力气,得留着对付更危险的敌人。
窗外,血月高悬,魔界的夜风裹挟着淡淡的血腥气,无声无息地漫进来。
沈云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眸色沉沉。
这场博弈,还远未结束。
与此同时,魔宫地牢最深处。
赤瞳长老屏退左右,独自走向最里间的牢房。本该关押重犯的囚室里,赵无极正悠闲地坐在石椅上喝茶,脚边散落着几件昆仑派的法宝。
“你可算来了。”赵无极笑着擡头,眼中闪过诡异的紫芒,“再晚些,我怕魔尊大人就要发现他的‘得力干将’在和魔界通缉犯厮混了。”
赵无极悠哉悠哉的品着茶,仿佛现在被仙魔两界通缉的人不是他。
赤瞳长老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想见你,说吧,什麽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觉得赵无极找自己就是单纯的闲谈,何况赵无极还属于魔神那一辈的老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赤瞳长老还是懂的,对方找自己绝对没好事。
“墨临渊近日只顾讨好那女人,攻打修真界的计划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魔界统一修真界的日子,要等到猴年马月。”
“你难道想要一辈子孤居在这偏僻荒芜之地?一辈子擡不起头?一辈子被别人叫做魔头?”
“怎麽?你想让我为你做事?我是不会背叛魔尊大人的!”
“那你怎麽选择单独来见我而不是告诉墨临渊,承认吧!你和想攻打修真界,想将那些僞君子踩在脚下,想让那些打着正义旗号杀死你爹娘的修士们不得好死。”
想起身为魔族女子的母亲与身为修者的父亲带着他其乐融融的隐居,却最终被修真界打着人魔殊途的旗号,惨死在剑下的样子,赤瞳长老的心便开始动摇。
虽然那些人已死,但还是无法解他心头之恨。
犹豫间,他清楚地看到,赵无极的瞳孔深处有细小的数据流闪过,那是系统的标志。第一次见的赤瞳长老却不知情,只以为对方是修炼了什麽新的术法。
“还在考虑什麽?连我一个没对魔族作出任何危害事情的人,都能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被墨临渊通缉,等他们真的成婚了,别说报仇,怕是来我们这些长老都能成为供墨临渊给那女人解闷的玩意。”
“你想怎麽做?”
计划一通,赵无极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袖:“墨临渊既然沉迷温柔乡,那我们就帮他清醒清醒。”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晶石,“三日後子时,把这东西放在魔宫祭坛上。”
赤瞳长老接过晶石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他声音发颤:“这是丶魔神大人的……”
“嘘。”赵无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容愈发诡异。
赤瞳长老面露纠结,最後咬咬牙还是将晶石小心藏进袖中:“我会按照你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