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相信。”
林凊釉抬眸望向他,唇角还扯着那抹浅淡弧度。
都说如果见过一个人爱你时的样子,等到对方不爱了,你就会比谁都清楚了解。
其实这句话反之亦然。
林凊釉见过太多次敷衍的闻宴了,以至于此时此刻,与他这双眼睛对视,她一眼便能看出其中饱含的情愫与迫切。
但他口中所谓的喜欢,又有几分重量呢?
她侧过头,看了看手背血管明显凸起,却还保持着背对凉亭方向没动的霍析越,唇角弧线才有了温度。
再回眸望向闻宴,她平静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可是闻宴,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来自于我的患得患失感?”
“从小到大,你生长在一个家世顶尖,父母和睦的环境里,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最不缺的就是被爱的感觉,所以才会对不受操控的人事物有执念吧?”
“比如曾经的江扶歌,比如现在的我。”
“你所沉浸其中的,究竟是感情本身,还是在感情中博弈拉扯的感觉?”
站在对面的闻宴完全怔住。
就在几十秒钟之前,他还设想过林凊釉可能会做出的各种反应,激烈的,厌恶的,亦或者用冷漠至极的态度与自己彻底做切割,已经做了最坏打算。
唯独没想到她会是全然冷静,像旁观第三者般,用言语锋利如刃,一刀刀剖进他心里。
他肩膀颤了颤,握紧了双拳想要启唇,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闻宴,我喜欢霍析越,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两年了,这段时光我很开心,也很幸福。”
林凊釉早已经不再看闻宴,而是注视着树下某人正迈愉悦步伐往更远处去,同时缓慢舒展开来的手指。
闻宴几年来被梦境与现实割据到千疮百孔的心脏还是被这句话刺到,他下意识伸手想要触碰林凊釉,却被她后退着躲开。
“我已经向前走了很远,不会再回头,希望你也别再停留在原地了。”
林凊釉语调缓缓,几乎是一字一句。
“可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凊釉”
闻宴明白她的话意味着什么,终于忍不住将两年来的积压宣泄:“从很早以前,我就会做关于你,关于我们的梦,梦里我们恋爱结婚,你从我的女朋友变成我的妻子,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
听到这段话,林凊釉有短暂的惊愕,之后很快又重归平静。
她抬起眼眸,定定望向闻宴,没作任何否认,只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在你的梦里,我过得怎么样?”
闻宴眨眼的动作随即凝滞,此刻面对林凊釉的脸,无数幻象里她红着眼睛流泪的画面一一浮现。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挨了重重一拳,瞬间哑口无言。
林凊釉早已收回视线,转身走出凉亭,去往霍析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