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双手,正为主人心爱的女孩处理虾子,明明是个再普通常见不过的食材,却被衬托的像个艺术品。
这次林凊釉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被闻宴捕捉到。
两人目光隔着餐桌短暂相撞半秒,对方随即勾唇笑笑。
“凊釉,我待会也帮你剥一个,妈临走前专门嘱咐过让我照顾你。”
很温柔的语气。
理由也很正当。
半点挑不出错处。
类似的话,从前闻宴也说过很多次,甚至就在这间包房里,闻江两家父母带着孩子聚餐时,他就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
林凊釉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了,只知道她泛了热的耳朵一定很红,目光因为害羞和雀跃而变得闪躲。
见状,闻宴眸子里闪烁的柔光又加深几分,含笑的嗓音悦耳到有些蛊惑。
“凊釉,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暗恋对象看着自己眼睛说出这句话,林凊釉心里甜的像是打翻了好几瓶糖水。
后来她去洗手间,回来却只看到闻江两家父母在聊天,不见闻宴和江扶歌的身影。
问柳沁兰,对方表示并没有仔细留意,只让她安心吃饭,两个那么大的孩子又不会走丢。
道理虽如此,可林凊釉还是像有某种预感一般,食不知味。
又坐了一会,她便说饱了,安静离开餐桌想到包房窗外的阳台上透透气。
没想到掀开复古蕾丝纱帘,她刚推开窗户迈前半步,便一眼看到正在角落身影交缠的两个人。
江扶歌双手撑在栏杆上,脸颊上泛着暧昧的绯色。
而她身前的闻宴,则一手托着她的脸,一手扣住她的腰,稍稍偏侧过头,下颌线条凸显。
他是想吻她。
两人嘴唇只差了不到半秒的距离。
林凊釉的意外闯入打断了这一切。
听见声音的闻宴回眸看过来,漆黑瞳孔里闪过一抹很内敛的情绪。
尽管转瞬即逝,可林凊釉还是清楚感知到了。
他在不悦,在责怪。
江扶歌倒没动,只保持着姿势平静望向林凊釉。
那目光骄傲而带有锋芒,像一把刀子,毫不费力便能将林凊釉那颗刚生出情愫萌芽的心剖到七零八碎。
后来很多类似的时刻,林凊釉其实都很想问问闻宴,问他既然那么喜欢江扶歌,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好到超出朋友界限。
后来在接到方茗初噩梦般电话的那个深夜,濒死的一瞬,她突然想明白了。
一直以来是自己太缺乏安全感,将闻宴那份温柔看的太重,攥的太紧。
于她而言照亮整个青春潮湿的那道光,对他来说不过是用在江扶歌身上剩下来的随意施舍。
“不用了,我不爱吃虾。”
林凊釉视线垂落一瞬,再抬起时直视闻宴回答。
“我吃好了,去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