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忘记自己上次像现在这样,卸下浑身防备,安心窝在一个人怀里是什么时候了。
直到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将书房内气氛打断。
“妈,奶奶找你说话。”
外边响起闻宴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林凊釉立刻起身擦了擦眼泪。
他迈进来,她便向外走。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闻宴视线先是蜻蜓点水般落在林凊釉低着头的侧脸上,随即长久定格。
林凊釉没注意,很快要离开书房。
这时她蓦地被一道来自于手腕的力量桎梏,玉塑般修长五指严丝合缝贴上她肌肤,轻松将她纤细腕骨环住。
不客气,公主
“怎么哭了?”
闻宴大概在低头观察分辨着,声音距离越来越近。
林凊釉想抽回手,他五指又收紧几分,转头去看柳沁兰,
“妈,是我有事耽搁了回家时间,跟凊釉没关系。”
听到这话,柳沁兰睨他一眼:“臭小子,妈妈我在你心里是有多小心眼?至于为这种由头责怪凊釉?给人家的手腕都攥疼了,赶紧放开。”
“跟柳姨没关系,是我想起一些旧事。”
林凊釉跟着开口说明,刚哭完的嗓子有些干,说到最后一个字忍不住蹙眉。
见她终于抬起头,闻宴重新垂下眸子。
面前女孩眼睫上还挂着星点未擦干的泪珠,伴随颤动摇摇欲坠,眼圈与鼻尖是那种淡绯偏粉的红,衬得一张细嫩白净的脸蛋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替她拭泪。
事实上,闻宴也这么做了。
可他手臂刚抬到半空,林凊釉便有预感似得偏头躲开。
她眉头又蹙起来。
这次明显带有抗拒与疏离的意味,他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让你妹妹一个人静静,之后你再关心。”
柳沁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林凊釉面前,帮她把垂落快挡到眼睛的头发掖到耳后,又替她把怀里的盒子小心盖严。
“去吧凊釉,晚饭有你闻叔叔从南江带回来的特产,到时候多吃一点。”
对上柳沁兰怜爱的视线,林凊釉眼眶又泛起了酸,用力吸着鼻子点头,趁闻宴分神,将手腕从他掌心抽出来,转身走出书房。
低头迈下楼梯,她一路走出闻家别墅,院子,大门,沿着马路边树荫走。
她太了解自己,就是一只纸糊的老虎。
遇事很能忍,可以把情绪当成乐高累积,不断叠加,掉一滴眼泪都会觉得太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