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墨菊依然盛开,鹤星川早已吩咐过,无论发生了什麽,他们只需要管好自己所幻化的墨菊不灭,此行便算是圆满。
保持着如此道法护体,任何妖魔鬼怪也伤不到他们。
可惜,其中一弟子受到凤千红的地坤信香引诱,显然已有些难以把持,剑指不住颤抖,豆大的汗珠向下滚落,即将陷入四周几缕尸鬼的争夺。
被女人看见,立刻不加犹豫的引燃火门。
便听“嘭”的炸响,下一刻,那弟子整个人被一道燃烧着的巨符罩住,本还算白净秀气的面目顿时焦黑如碳,好在火焰很快熄灭,只剩一层金符为罩,也将原本蠢蠢欲动的几缕尸鬼就此隔离在外。
终算是躲过一劫,那弟子黑黢黢的脸上却苦大仇深。
这金符罩虽好,但也基本将“修为太低”印在了他的脸上,怕是又进入内门无望了。
至于剩下的弟子们,当然都不想被轰上这麽一炮,各个更加专心致志,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也就鲜少有人注意到,另一边的鹤星川,此刻已笔直走至悬崖边,再向前一步,便是万丈深谷。
“白毛,过来。”
眼前如仙境云雾缭绕,耳畔继续钻入诱人心魂的轻唤,鹤星川嗅着无比熟悉的香气,紧盯前方正笑意盈盈向自己招手的凤千红。
“白毛”二字一经对方说出口,似有流沙坠落胸间,传来柔软却密麻的刺痛。
因为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凤千红不知道鹤星川的真实身份,就一直这麽随口叫他。
而鹤星川却骗取了他的信任,同师兄们里应外合,联手将他剿杀。
“不过来麽?”
见鹤星川目光闪烁,半晌没有再向前一步,不远处的凤千红了然一笑又问。
说着,本就遮掩不住身躯的红绸随凤千红指尖轻挑,竟是缓慢的一寸寸飘落。
漆黑瞳孔赫然映出对方一丝不挂的身体,鹤星川眉心微动,却按耐住了下意识的开口。
谁知凤千红这回干脆踩着几块绸布坐下,一手随意撑在身後,一手向前不怎麽认真的遮挡着,两条大腿白皙修长,面向鹤星川,赤裸裸的朝两侧打开。
“磨蹭什麽?”
“……”
鹤星川瞪着他这过分露骨的媚态,仍像是块木头无动于衷。
尤其,凤千红又几指合拢,隔着红绸将前方包裹住,正欲开始动作之际——
鹤星川只目光清明的猝然掐指。
泛着紫烟的信灵从未这般躁动飞舞,鹤星川宽袖挥涌,在半空迅速写下一道淡紫的符箓。
轰隆巨雷从头顶震颤着劈下,眼前所有幻觉顷刻消失,鹤星川踩落几块碎石,猛踏空跃起,白发飘散着,将猝不及防的凤千红径直摁入峭壁间。
应没想到鹤星川这麽轻松便摆脱幻觉,甚至引来天雷劈他,凤千红多少有些诧异。
“蠢蛋,他们没什麽见识,”而鹤星川略显暧昧的嗓音与又一道惊雷一同擦过凤千红耳边,险些击塌整块崖石,“你这麽勾引他们,也不怕引火上身?”
他指的显然是刚刚凤千红利用地坤信香向他所施的致幻妖术,若换成他人,此刻早就被引诱落崖,跌得粉身碎骨。
殊不知,凤千红为全力对付他,其实并没有耗费多馀妖力去为那些弟子们制造同样的幻境,那旖旎香艳的几幕,从始至终只有他鹤星川一人能看见。
却当然不会说出这些,凤千红只觉对方此行举止过于荒诞的又发出冷笑。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而鹤星川似不想周旋太久,自顾道,“不粗鲁些,你不会妥协,更不可能听我解释。”
“也罢,我就先教教你,到底该怎麽……咬人吧。”
最後一句落下,他竟是背对着所有人,朝凤千红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
“……”
若说从对方从说出“娶亲”的那一刻便与凤千红记忆中的人相差甚远,这突兀的姿态更是邪门了,看得凤千红满眼皆是难以掩饰的膈应。
却也趁着凤千红这一闪即逝的走神,只见鹤星川周身刹那爆发墨菊气息,如熯天炽地的焰火,携着焚灭一切的栗烈,眨眼将他们二人吞噬。
以鹤星川一介常人的天乾信香,再怎麽强大,按理说也难以压迫身为妖的凤千红。
但出乎凤千红意料的,那由无白宗弟子不间歇幻化出的遍山墨菊,原也在这一瞬尽数与鹤星川的信香相融,竟强悍如同神祇,短暂将他压制的动弹不得。
便与此同时,鹤星川掰过他的头,用力咬向他颈後信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