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初见继兄无意中撇到凌以柳的身影……
出现在那些豪门子弟的视线中,踏足在奢华高端的上流阶层场所,明明一切都是那麽明媚,凌以柳却无端感觉到了不适。
是与贫民窟截然不同的潮湿泥泞感。
没有街边肥头大耳的中年男性充满性。欲的注视,也没有身边街坊邻居挂在口头的调侃与嘲讽,昂贵的建筑不会浸满雨水往下坠,虫蚁也不会在有专人清扫的地方乱爬。
明明一切都很好。
但那些人的眼神分明是轻蔑,是在笑吟吟地看着地下水沟的老鼠试探性地迈开脚步,审判着他窘迫的一举一动。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清纯外表,不过是二代吃腻了山珍海味之後想换换口味,他心里暗暗筹划的计谋其实早就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凌以柳连指尖都在发颤。
他是厌恶的,厌恶。
他想出声拒绝许戚的接触,但却张不开嘴,话语在喉咙间溃散。
脏,好脏。
……为什麽呢。
当小少爷逆着光出现在走廊里时,凌以柳又羞又窘迫,其中还夹杂着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为什麽会被他看到。
自己这幅轻贱的模样,为什麽会被他看到。
为什麽,为什麽偏偏是他帮了自己。
凌以柳察觉到了藏在心底,快要溢出来的情绪。
是恨啊。
凭什麽是你占据了一切,你那居高临下万人敬仰的少爷身份,明明是从我身上剥夺去的,明明是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凌以柳的心脏震动,几乎要遮住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他的视线死死地丶阴湿地盯着小猫。
我的窘迫,我的卑贱,都是源自于你。
为什麽你还好端端地受着别人的宠爱与关怀,我却只能过着低贱底层人的生活,被瞧不起,被凌虐。
凌以柳的眸色几近猩红。
小猫蹙眉,“喂,这种货色你都看得上?”
他走上前,叉腰,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索,“我能理解你想爬上来的心,但是找人也得擦亮眼睛吧?”
“……”
凌以柳移开视线,没有看他,“我不像您那麽高高在上,只能尽可能地抓住自己能抓到的资源了。”
他没有说出诸如鸠占鹊巢之类的话。
在他眼中,小少爷应当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不清楚自己才是真正的苏家血脉。
不然的话,恐怕早就下手把他除掉了吧?
这个世界,为了权势财富,甚至都有人会对朝夕相处的亲人动手,更何况还是他这种突然冒出头的角色。
*
小猫看不懂凌以柳。
他撇了撇嘴,转头看向许戚。
许戚身上有些冒冷汗,醉意也被吓醒了,颤颤巍巍地开口:“苏少,您和这个贱……和这个同学认识?”
完了。
许戚只是家里混日子的二代,平常惹出一点小事会有家人帮忙擦屁股,但是如果触犯的是苏家这种,恐怕家里人只会迅速和他扯清关系。
一个混吃等死的子嗣罢了,外面排着队等着进家门的私生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自然是不心疼的。
“苏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像凌同学赔罪——”许戚咬了咬牙,歉疚的目光看向凌以柳,与方才桀骜不驯的模样判若两人。
末了,他还生怕小少爷不满意,哐哐两下扇向自己的脸。
凌以柳看着许戚脸上浮现的红印子,却感觉不到爽快,手掌在背後紧紧握成了拳头。
这个地位,原本是属于他的。
“认识。”小少爷漫不经心地落下审判,“熟,但是我不喜欢他。”
凌以柳的动作一顿。
许戚的表情蓦地转变,像是从中觅出了出路一般,以为自己会被宽恕了,“苏少,我就说您怎麽会和这种人认识,这家夥可不是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