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挨个扒掉他们的皮,拿去喂容嬷嬷的坟头。
容嬷嬷曾是她唯一的庇护,是那个在风雨飘摇的岁月里,为她端来一碗热粥、捂暖她冻伤小手的人。
可她最后却被活活折磨致死,尸体扔在乱葬岗,连块像样的裹尸布都没有。
沈茉记得她的哭声,记得她临死前抓着自己衣角的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牵挂。
她过誓,要用仇人的血,浇灌容嬷嬷坟头的野草,让那片荒土开出复仇的花。
……
“齐鸣,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赵洪昌直接闯进齐鸣的屋子,靴子踏在青砖上出沉重的回响。
他一身劲装未换,眼底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门被他一脚踹开,木屑纷飞,惊得屋内侍女惊叫逃窜。
他目光如刀,直直刺向屋中端坐的男人,声音低沉却带着雷霆之势,毫不掩饰其中的怒意与焦灼。
齐鸣一愣,手里的茶壶顿了顿,滚烫的茶水溅到指尖也恍若未觉。
他坐在红木雕花椅上,穿着宽松的绸缎长袍,袖口绣着金线牡丹,神情懒散,仿佛刚才那一脚破门与他毫无关系。
他眨了眨眼,随即笑嘻嘻倒上一杯茶,动作从容不迫,热气氤氲在他面前,模糊了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
“赵城主这话问得蹊跷啊。”
他吹了吹茶面,慢条斯理地说,“我昨夜可一直在府中饮酒听曲,哪也没去。倒是您,这般急匆匆破门而入,莫非是丢了什么宝贝?”
他抬眼,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还是说……那群女人,来头不小?”
赵洪昌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咔咔作响。
他一步踏前,俯身压低嗓音,几乎贴着齐鸣的耳朵说道:“你要是还想活着,就把那孩子送回去。还有,把动手的人交出来。别逼我现在就动手,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但你也该清楚,有些事,碰了就是死路一条。”
齐鸣眯起眼,仔仔细细打量他。
那双原本含笑的眸子渐渐变得锐利,像毒蛇缓缓竖起的瞳孔。
他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出清脆的“哒、哒”声,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片刻后,他嘴角微扬,语气却透着试探:“城主,您这副样子……还是头一回见。平日里您不是最沉得住气的吗?怎么,今儿破功了?”
他轻笑一声,“对方到底是谁?不就几个女的嘛,带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至于吓成这样?”
赵洪昌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忠义侯夫人。”
齐鸣刚端起的茶杯,啪地放下了。
瓷杯重重磕在桌面上,茶水四溅,几滴烫到了他的手背,他却毫无知觉。
他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碎了,像是琉璃面具被重锤击裂,从嘴角开始崩塌,最终蔓延至整张脸。
他瞳孔骤缩,呼吸一滞,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府邸的名字。
镇国公府……
大业最不能惹的几个家族,排在头号。
那不是权势滔天那么简单,而是象征着整个朝廷的脊梁与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