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惹恼了母亲。
徐修远的确命悬一线,医师来看过后摇头叹息,说箭头深入肩胛,触及肺腑,若引瘀血内攻,七日内必亡。
若是普通人,或许还能想办法救一救,可他是徐家之人,背后牵扯朝堂纷争,反而无人敢轻易插手。
她知道母亲一向铁面无私,可终究曾是婆婆,难道真的一点怜悯都没有?
她怕老太太心软。
毕竟,她刚才又打又骂,当众羞辱了徐修远。
更关键的是,那一箭,本该是冲着她来的。
那一箭原是刺客锁定的目标——沈茉的儿媳,也就是薛邵红本人。
若非罗芬芳突然扑出干扰了视线,箭矢本应贯穿她的胸膛。
虽说最终落在徐修远身上也算替她挡灾,但方式太过不堪,让人难以心生感激。
可若是母亲念及救命之恩,一时动容,转头责怪她不顾旧情、见死不救,那她真是百口莫辩。
万一婆婆心软了,转头怨她……
她真不知道怎么哄。
沈茉摇了摇头,语气像结了冰:“你别瞎操心。我宁可养一条狗,也不愿再见他一眼。”
她的话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目光扫过女儿的脸,带着几分责备,也有一丝警告。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一箭是谁该中?我知道得很清楚。可那又怎样?他既然活着挡了,那是他的造化,不是他的功劳。”
“狗知道摇尾巴,知道饿了蹭你手心。他呢?回头就咬你喉咙,连骨头都不吐。”
回忆涌上心头——当年她如何为徐修远铺路,如何替他在公爹面前美言,如何默许他挪用府中银钱去结交权贵。
可后来呢?
他攀上了更高的枝头,第一个想要除掉的,就是她这个“碍事”的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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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一封封送往监察御史台,全是要揭她“把持内宅、干预外务”的罪证。
要不是她早有防备,差点就被他送进了大牢。
“他是白眼狼,连狼都嫌脏的那一种。留着干什么?当祖宗供着?”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活着已是便宜他了。倘若他还有一口气喘着,那就让他躺在那里,一天天烂下去。看着自己曾经的权势烟消云散,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变成仇敌,看着族人避之如瘟疫——这才叫报应。”
这话,是她心里的实话。
每一个字,都浸着多年的委屈与愤怒。
她不曾哭喊,也不曾嘶吼,只是将这些情绪埋进骨髓,化作如今的冷静与狠绝。
她不是无情,而是情太深,伤太重,终于学会不再相信任何虚伪的眼泪与忏悔。
徐修远,也是她从小一手拉扯大的。
从他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瘦弱不堪的孤儿,到如今衣冠楚楚的贵公子——每一步,都是她在风雨中替他撑起一片天。
她省下口粮,换他一碗热粥;她典当饰,只为给他买一件御寒的冬衣。
他小时候饿得哭,她啃着冷馒头分他一半;
那馒头硬得像石头,她咬一口,喉咙都疼,却还掰下最软的一角递给他。
她看着他狼吞虎咽,心里酸涩,面上却笑着哄他:“娘不饿,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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