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伴随他又一句解释,无不外乎说,那虎妖已凶多吉少了。
“但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倒不在于这一两个妖的生死,而是宋掌门身为我无白宗一派之主,竟与枯空门相勾结,残忍剥夺无辜百姓的信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麽目的,以及……到底是谁屠害了整个村子的百姓,陆宗主觉得呢?”
却也不等陆吹香开口,颛孙淮又紧接着道:“何况——”
“关于我座下小弟子被掳走一事,仍有诸多不解,不如先留下所有人,等问清楚了前因後果,再处置也不迟。”
“这有什麽不清楚的?”
许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巫遥竟又一次维护了鹤星川,谢默一边抓着宋炽一边气得唾沫横飞:“你这小弟子说了,正是宋炽掳了他,村民们也全都死于宋炽之手,你该不会是也想要替鹤星川拖延时间?”
谢默说这几句话时,虽气势十足,但其实心虚得不敢看巫遥的方向。
因他开口间也已心知肚明,颛孙淮说得不错,现下仍有多处疑点不够明了,包括对于鹤星川二人的处置,回想起来实在草率了些。
但他心里有火,话放出去了,并没有收回的道理。
巫遥一而再的“背叛”他,他仿佛一个跳梁小丑,在弟子们面前的威望更是全无,烦死了!
好在颛孙淮转向谢默时,一眼便看透他的心思,且透过他所说的村民皆死于宋炽之手,已隐约猜出了陆吹香之所以化妖的大概情形。
便稍一沉吟,颛孙淮顺着他的话淡定解释道。
“大家许是忘了,还有另一个被掳的人,尚没有现身说法。”
“另一个?”这话倒让谢默一时疑惑,“除了你那小弟子,其他人可不曾失踪过。”
但巫喜面上一紧的低头看向阮清野,似瞬时意识到了颛孙淮的意思。
颛孙淮闻声却没再回答,反而目光深邃地看了看一旁不语的陆吹香,只道:“陆宗主应是想到了。”
陆吹香此刻背对着天边破晓,脸色阴晴不明的与颛孙淮对视半晌,终迎着多数弟子好奇的视线开口。
“不错……他大哥阮清山始终还未醒来。”
便听陆吹香说完,衆人不由都恍然记起了,如今与阮清野共使一副身躯的还有阮清山!
相比阮清野所交待的被掳走後便陷入昏迷与奇怪的“梦境”,阮清山的说辞确实应更为清晰。
“我倒并非是忽略了,”而陆吹香随後又道,“我未说明此事,是因在找到这小弟子之时,我便看出他曾受了重创。”
“想必就在他放走鹤星川二人不久,他大哥强夺了他的身体前去拦截,却被那老珀精又打伤逃脱,短时间内已无力现身。”
陆吹香此番话说得笃定,在场也就根本无人想到,让阮清山再无力现身的那一掌,分明是拜陆吹香所赐。
“我猜也是,”颛孙淮当即接道,“否则陆宗主定会问个明白再做处置。”
“不过也无妨,现有我的丹灵在,相信不久後他大哥便能恢复一些,到了那时,陆宗主再处置了这几人也不迟。”
颛孙淮口中的“几人”,自然不止有鹤星川和凤千红,还包括了失去意识的宋炽。
“……”
于是初晨微光逐渐推开了这漫长的沉夜,血腥气渐散,风里最後飘来陆吹香一句。
“那就劳烦颛孙掌门了。”
“陆宗主客气。”颛孙淮笑眯眯道。
而无一人注意到,颛孙淮此时藏于身後的一袖被风轻轻吹拂,依稀露出了腕上数道狰狞抓痕,以及——他手背紧抵着的腰眼轻颤,就快要支撑不住的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