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物。
似气恼所致,凤千红脸上红晕更甚,连同他微眯起的左眼也仿佛铺了层霞光。
不为别的,而是这些村民若这麽快又一命呜呼了,他岂不和鹤星川白忙活一场?
但即使如此,他现在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特地回去再救他们一次?
简直是笑话。
自己是妖一事定然已经暴露,且回想起来,天初亮时这些村民便应复活了,那时他和鹤星川正被陆吹香等人围攻,难保附近有人已目睹了一切。
若这些村民急于逃跑正是为躲避自己,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
似对脑中“再次救人”这一瞬的想法实在感到荒谬,凤千红朝地上不屑的啐了一口。
眸底犹疑终也逐渐冷却,他斜睨鹤星川一眼,淡淡道:“你也不用伤心,就算我跟你一起回去,也没什麽用——”
谁知他话未说完,落在鹤星川身上的目光忽然一停。
原是他方才一直不曾注意到,那牢牢锁住鹤星川上身的铁链竟不知何时变了样。
上面密麻的血红符文都消失了!
几乎不加犹豫的,凤千红当即将人放下,凝聚了妖力的一掌挟着劲风凶狠劈下。
“哗啦啦”几声,本坚不可摧的铁链果真应声断裂。
“……”
凤千红望着鹤星川终于重获自由的身躯,联想不久前困住凤嘎的铁笼,已然明白了过来,陆吹香大抵是出了什麽变故。
那麽眼前的鹤星川,就是唯一能阻止凤嘎的人。
“那也不回去。”
而凤千红挑眉开口间,笃定拍拍鹤星川的脸。
“都关我屁事。”
说罢,他已重新背起昏睡的鹤星川,脚尖一抵,便欲决然离开此地。
“白,白毛……”
岂料极其微弱的惊呼猝不及防的从风里飘来,像薄薄蝉翼扫过耳尖,使得凤千红又猛的回过了身。
一眼看到正从隔壁院内一空缸里露出半颗脑袋的小孩儿。
应躲了有一会儿,听见外头有动静才探头出来,方才凤千红并没注意到。
是那个曾被他偷抢走糖葫芦的小孩儿?
他胸前衣襟还沾着干涸已久的血,但一张小脸已恢复红润,的的确确不再是夜里所见的冰冷尸体!
猜想终得到最後的肯定,凤千红神色依旧不变。
只不过,他怎麽会一个人留在这里?
略感诧异之下,凤千红只突然不确定其他村民前往白寿村的缘由。
按理说才从鬼门关走一遭,这孩子的双亲无论如何也不该丢下他才是。
尤其,凤千红靠近了才发现,缸里不止他一人,还有他紧抱在怀里的一个婴孩。
正是男孩才出生不久的妹妹,之前挨户吹香时凤千红唯独还不清楚她的姓名,经鹤星川提醒才得知,她的小名叫“鱼糕”。
眼下也已呼吸平稳,依偎在她小兄长的怀里,睡得很香。
“你爹娘和其他人——”
而凤千红正皱眉询问着,却忽感清醒的微顿。
问了又怎样?
反正他也不打算再去救人。
算这俩小孩儿命大,兴许能捡回一条小命。
便一边想着,凤千红懒得再理会对方的嗤声转身。
“我爹娘他们听说,听说你和白毛被那些道长抓走了,都赶去求情了……”
“……”
未成想,随着身後传来低声的解释,凤千红这回却没能干脆的跃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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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来晚了,大家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