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清野板正坐在与床帐一屏风之隔的书案,透过屏风隐约能够看见他小声诵读的轮廓,一举一动都恰好在鹤星川的视线范围当中。
便安顿妥了他,鹤星川不再多言,这才转身走向另一侧的凤千红。
等待他的解释已久,凤千红脸色并不怎麽好看。
只可惜——连鹤星川自己也说不清方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小仙洞里的情形的确如阮清野所说,巫喜正蒙头睡在她的卧房,睡得鼾声直起,鹤星川来回巡视了几趟,将她的炼丹房也仔细寻了个遍,并没有看见任何线索,阮清山确实不在里面。
许是疑惑于阮清山的去向,当时的鹤星川略有分神,也低估了洞里随处可见的奇丹怪药,就在他心事重重的准备撤出之际,忽的视线发黯,竟有微风吹入洞口,扬起了地上几撮细小粉末。
那应是巫喜自行研制的丹粉不慎撒落在地,一霎时间如飞沙,直扑鹤星川那一缕并无实形的魂魄。
万万没想到连魂魄也会受到影响,也不知那粉末究竟是什麽功效,鹤星川只觉思绪短暂的一片空白,待他从洞口出来时,明知要尽快回到自己的原身,却说不上来为什麽,当他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凤千红时,魂魄竟不由自主的奔向了他。
凤千红挑眉思索的模样,他冲阮清野淡淡开口的声音,以及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地坤气息,无一例外的吸引着鹤星川的魂魄直勾勾的靠近他。
就像是——此时此刻一样身不由己。
只见鹤星川正要向凤千红开口诉说这一诡异经历,想说阮清山似乎失去了踪迹,说他在洞里不小心沾了巫喜的毒丹,说那时一直藏在凤千红的颈後绝非自己的本意——
不料随着心中一股极为熟悉的强烈冲动,不等鹤星川张口,整个人仿佛再次失去了控制,猛张开双臂,一把将凤千红给抱住了。
“……”
心下震惊不已间,鹤星川两手却完全不听使唤的紧箍住凤千红的身体,尤其,这还不够似的,他一张脸深埋进凤千红颈後,像一头如饥似渴的野兽,不断嗅着凤千红那处诱人的味道。
“……你在做什麽?”
显然,凤千红也因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面露惊愕,不知鹤星川又在发哪门子疯,隔了半晌才出声问道。
鹤星川心底逐渐染上急迫,他深知自己这一系列反常定与那撮奇怪的丹粉脱不开关系,本以为魂魄归位後自己便恢复了正常,与阮清野那一番交谈时明明也和常人无异,谁知一面对凤千红,又莫名发作了起来。
他们必须赶快弄清楚那是什麽,解药又在哪里。
偏偏,当他再度开口想要将此事说清楚时,原本想好的话一句也没能说出来。
他说的是——
“你好香。”
低哑的嗓音如细纱缓慢拂过,温情缱绻,摩挲着人的思绪不住发颤。
凤千红破天荒的僵立当场:“……”
怎麽回事?
连鹤星川也对自己口中过于荒诞直白的赞叹难以置信,虽说他对“自己”的地坤味道并无反感,却也不至于在这般不合时宜的情况下讲出来?
鹤星川不明所以,忙开口欲说回正事。
然而这一次,他一张开嘴,又说道。
“从洞里出来後,一看到你,我的魂魄就被你勾去了。”
凤千红:“……”
四周像有什麽看不见的东西瞬间炸开,炸得鹤星川脑子里头嗡嗡作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现在除了身体无法自由行动,连嘴巴也失去了主导?
他明明也是凤千红,他对着他“自己”——都在说些什麽乱七八糟的玩意?
奈何鹤星川心下震动,越是急着想要否认,越是贴近凤千红耳垂,彻底失控的说了下去。
“还有,我之前都是装的。”
“每次同你亲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小红,我好爱你啊。”
凤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