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
软被从楚予安肩头滑落,露出一小片光洁的后背,上面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
傅司寒喉结动了动,眼神微暗,他只能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伸手替人把被子重新掖好。
楚予安睡得很沉,眼睫纤长,因为泪水濡湿还黏成了几缕。不过嘴角却是放松的浅浅弧度。
傅司寒勾了勾唇,离开前他还俯身在楚予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等他下楼,刚走到客厅,就撞见做饭的张姨。
张姨是在傅家做了好些年的老佣人,今天还有些奇怪,早餐早就准备好了,以往这个点,傅司寒早该用完餐在去公司的路上了。
可今天,先生却迟迟没出现。
她想起自己早上来收拾餐桌时,看到桌面上的菜都没动过,不由得为夫人难过,看来昨晚还是没有等到先生回来。
直到此刻看到傅司寒下楼,她才愣了一下——原来不是没回来,是没起床。
她有些吃惊,随即立刻笑着开口,“先生今天没去公司呀?现在要用早餐么?”
“今天休息,等夫人醒了一起吃。”傅司寒摆了摆手,目光不自觉扫过客厅的餐桌。
昨晚楚予安准备的饭菜已经撤下,但他仿佛还能看到凉透的菜和蛋糕,让他胸腔里堵着一股说不清的闷意。
张姨见他盯着餐桌看,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先生近年忙,但再忙也不该忘了夫人的生日和两人的十周年纪念日。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大着胆子开口,“先生没尝尝夫人做的蛋糕么?昨晚夫人在厨房学了很久,说是要给您一个惊喜,连午饭都没好好吃。”
傅司寒走向沙的脚步顿住,他自然想到了昨晚的事,一时间脸色有些阴沉。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神色,淡淡道:“蛋糕我放到冰箱了,待会儿和他一起吃。”
就在他身旁,28岁的“傅司寒”垂着眼,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森*晚*整*理。他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眼神里绵延出几分后悔。
昨晚,他只匆匆瞥到了一眼客厅的蛋糕——是楚予安亲手给他做的,他还没尝一口。
张姨见他神色松动,又补充了一句,“夫人也是第一次做蛋糕,烤胚的时候手还被烤箱烫了一下,红了一大片,却不让我告诉您。”
“什么?”傅司寒猛地抬头,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手烫到了?严不严重?”
张姨其实是为了让对方心疼夫人,随口说的。此时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道:“先生别担心,只是小伤,已经涂了烫伤膏,不碍事了。”
傅司寒这才松了口气,他想起昨晚占据这具身体时,摸到楚予安冰凉的手,想起那桌冷透的饭菜——这个未来的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
他眼神越来越冷,低声骂了句“混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不是对着别人,而是对着那个冷漠敷衍的“自己”。
而在他身旁,28岁的“傅司寒”垂着眼没有反驳,胸腔里的闷意几乎翻涌成尖锐的疼——他居然让楚予安在生日和纪念日当天,抱着满心的期待等到深夜,最后在冷飕飕的沙上睡熟。
只要想到楚予安在沙上缩成一团,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得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这时,大门外一个男人被人引着进来。
是傅司寒的秘书。
秘书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看到傅司寒连忙上前道:“傅总,您一个月前为夫人拍下的礼物,昨天实在没来得及,今天一早才送了过来。”
傅司寒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蓝宝石胸针,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准备的礼物?”傅司寒挑了挑眉,眼底带着点不屑——他想,这种用钱就能解决的冰冷礼物,楚予安并不会喜欢。
他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这不是他亲手准备的,这是未来的自己准备的礼物。
他挥了挥手让秘书先回去,转而对张姨道,“张姨,你会做草莓蛋糕么?”
张姨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会的,先生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
“嗯。”傅司寒漫不经心应了声,随后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你在旁边指导就行,我要亲手做。”
他记得楚予安最喜欢草莓蛋糕。
厨房很快响起了忙碌的声音。
……
楚予安是被一阵香甜大蛋糕香气弄醒的。
他睁开眼,看着窗外日上三竿的模样,脑海中闪现出之前的画面,脸颊瞬间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