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写在名片上的怎麽可能是私人电话!可那天在咖啡厅,沈暮白又干嘛非要给他名片,加个微信不香吗?……死装货。
挂断不是办法,贺洛硬着头皮说:“我……那个……我姓贺,您能让沈总接电话吗?”
後来沈暮白是用私人电话回给他的,塞壬之歌再次在耳边响起:“小贺?怎麽了,Offer没谈妥吗?”
贺洛摇摇头稳住心神,计划继续:“周末有空吗?”
沈暮白倒是谨慎:“取决于你要干什麽。”
“我要请——”贺洛说着觉出不对劲,赶忙改口,“我妈要我请你吃饭。”
沈暮白沉默了好一阵,才回答:“你能过得了试用期再说。”
贺洛紧握着手机,差点把牙咬碎。合着沈暮白搞了一堆弯弯绕,到头来还是瞧他不起啊。不过无妨,等他入职之後全方位立体化压倒沈暮白,请手下败将吃顿饭还不容易?
沈暮白放下电话,见总助Joicy仍看着他,手握纸笔,似乎在等他吩咐事情,便说:“没事。我朋友找我闹着玩,打错电话了。”
Joicy点头,抿紧双唇,几度想笑又憋了回去:“新人入职仪式的讲稿该准备了。用去年的改改吗,还是您列个提纲给我?”
沈暮白转了转眼珠,想到今年会有某位小朋友在台下吹胡子瞪眼,不禁低笑道:“我自己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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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大晴,滨京CBD,摩天楼群的玻璃幕墙层层折射炫目的光。贺洛下车挥别老贺,仰望JF大厦,深吸一口气——
他还是站在了这里。不靠沈暮白的施舍,凭自己的本事。
这天是校招新人入职日,HR提前发来流程表和着装要求——说是要求,其实就两个字“任意”。贺洛可不想气势输人,还是穿了身西装,亚麻混纺的料子,夏天也穿得住。
结果到了集合的会议室,贺洛傻眼了:除他以外全员私服,有一位甚至穿着卡通T恤衫半截裤洞洞鞋,满头蓬乱的金色卷发就像贺洛的心绪一样炸裂。
“我们不是……霓企吗?”贺洛喃喃道。
贺洛留学的那个国家,无论走到哪都能看到一群黑压压的社畜,也因此常被诟病社会氛围压抑,他还以为海外分公司也会是一样的风土。
不然呢?毕竟那个沈暮白,也总是穿得人模狗样的。
黄毛接了他的话茬:“要给世界一点中华震撼。”
贺洛听後默默脱下西服外套,解掉领带,只剩一件白衬衫,才终于不那麽扎眼了。
JF大中华区的新人入职仪式,滨京是主会场,同时视频连线沪市和港市的分公司,三地共同举办。而第一个环节竟然就是……总经理沈暮白致辞。
直到此刻,贺洛终于对自己莽进了一家什麽公司丶要扳倒什麽人,有了些许的实感。
宿敌风度翩翩地上台,侃侃而谈,贺洛就在台下边听边在心里发弹幕:什麽变革呀,新鲜血液呀,说得好听,还不是忽悠新人奉献的?
贺洛靠近黄毛,悄声说:“你不觉得这个总经理有点——”两副面孔吗?装得像是一条大船的英明掌舵人,实际整片海都是他一肚子坏水。
可黄毛竟然听得认认真真,两眼直发光。贺洛讪讪地缩了回去。
“……以上。大家有什麽问题想问我吗?”演讲结束後,沈暮白扫视台下,等候提问者出现。
有那麽一瞬间贺洛与沈暮白四目相对,就知道自己的好机会来了,正要当衆煞煞此人的威风,却见身旁黄毛双手反复握紧又松开,肉眼可见地颤抖。
“想问就问啊。”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黄毛好像更紧张了:“不知道问什麽好……”
“你就问他怎麽上位的。”贺洛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黄毛听後,感激涕零地举手:“您这麽年轻就当上总经理,在我们新人看来,已经是活生生的变革和新鲜血液了!请问有没有什麽诀窍可以分享?!”
贺洛陷入沉思:给你机会呛他,怎麽还夸上了?
沈暮白思忖片刻,娓娓道来:“过奖了,戴维。我对这个职位或许还年轻,但对于你们而言,我已经是上一个时代的古董了。”
贺洛瞟了一眼那家夥的员工卡,上面真的写着“戴维”,越发恼火。难不成沈暮白会记住每个新人的名字吗?
沈暮白继续说了下去:“三个月培训後,在座各位表现最突出的一位将会获得NovaAward,超新星奖。我就是从这个奖开始,走到今天站在这里,准备把奖颁给下一位Nova。加油吧,未来是你们的。”
贺洛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再看黄毛戴维,竟然已经被那番花言巧语蛊惑,摩拳擦掌要为JF奉献青春热血了。
入职仪式结束散场,贺洛走在队伍最後面。
戴维放慢脚步与他并排,小声嘀咕:“哥们,有一小道消息,你别告诉别人哈。听说我们这届有个大佬,被沈总挑出来亲自加面一轮。”
贺洛登时大惊失色:“不会吧,真的假的?”
“包真的。不知道那人最後过了没有,我猜肯定过了。这个Nova奖,应该就是我们所有人跟他竞争。”戴维咬牙切齿。
“噢……”
贺洛嘴上敷衍过去,心中也宽宏大量起来:奖项就让给你们了,我的眼里只有沈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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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他为我应聘,他心里有我!
小贺:(半夜睡不着突然一下子坐起来)不是,他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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