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没有如果。
贺洛两手一摊:“我辞呈都交了,说再多也没用。你也少个Nova奖竞争对手,不是正好吗?”
戴维从善如流,举起可乐杯:“那倒也是。我干了!”
在麦门吃饱喝足,二人就在商场里闲逛。
三楼有游戏厅,贺洛是抓娃娃机高手,稳胜戴维一筹。五楼有电影院,看了部烂片,电影散场又饿了,去七楼的餐厅吃烤鸭。
烤鸭师傅亲临桌边,为他们把刚出炉的鸭子片成小片。金灿灿的鸭皮蘸上白砂糖入口,又甜又脆,是在东都UberEats上的那些外卖烤鸭没法比的人间绝味。
当然,贵也是真的贵。不过贺洛已经打消赚工资自食其力的念头,干脆刷老贺的副卡请客。结账时莫名想起老妈的话,“找家好馆子”,不觉叹了口气。
戴维要A,贺洛说:“你就当是替沈暮白吃的吧。”
他本来想请沈暮白吃这家的,没想到宿敌一语成谶,他真的没熬过试用期就辞职了。
“可我还是有点没想明白,”戴维说,“沈总人挺好的,你也挺好的,为什麽你们凑一块儿非要互相迫害啊?”
贺洛被说得委屈起来。是啊,为什麽沈暮白对所有人都很好,偏要对他逞那一点口舌之快。
他用力抽了一下鼻子:“鬼知道,反正我再也不用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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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洛回到家已是日薄西山,一进门,玄关多出的一双白帆布鞋引起他的警惕。明显是男码,可老贺不会穿这种鞋子,而贺洛自己的那双,正穿在脚上。
……不会吧?
贺洛一路冲进客厅,见三个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聊天,爹妈一左一右,中间夹着个格外高的黑发背影。
那个轮廓,化成灰他都认得出!
他顿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沈暮白!!!”
沙发上的男人应声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贺洛愣在了原地。
沈暮白今天没打理发型,平日一丝不茍梳上去的额发随意地垂落,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黑眼睛也黯淡无光,眼下是两片肉眼可见的乌黑。
见了他,沈暮白就笑,可那笑容也没平时那股尖酸劲儿,就像牵动嘴角都要用尽浑身力气。
贺洛心里泛起嘀咕:他都乖乖辞职了,沈暮白不该神清气爽麽?
姜云霞埋怨道:“你这孩子可算是回来了!小沈怕你玩不好,不让给你打电话,在家等了你一天呢!”
贺洛还感慨着,听了这话登时火冒三丈:出门玩一天的工夫,老贺家已经改姓沈了是吗?
他飞扑向沙发,扯着沈暮白的衣领,硬生生把人从客厅一路拖到玄关。
老贺大呼他这逆子,对客人怎麽如此无礼。他狠狠吼回去:“我跟他有话要说!不要你们管!”
贺洛拉着沈暮白出了家门,一路跑出大几百米远,到街区的小公园,确信爹妈没有追出来才停下,大喘粗气。
身後沈暮白轻声笑道:“体力见涨啊你。”
哈?贺洛回过头,却见男人正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遮起胸膛和锁骨,才发觉刚刚跑得太急没注意,把这家夥的衬衫扣子都给扯开了。
他如触电般立刻挪开视线。
……尴尬,想逃。
该死的,直到打开家门前一秒,他还觉得自己可以云淡风轻地走,谁知一见沈暮白,就又憋了一肚子怨气。
他用力深呼吸,“我都辞职了,你还不够满意?跑到我家里告黑状算什麽本事?”
沈暮白却说:“谁告你黑状?姜阿姨担心你,把我叫过去问话来着。我可什麽都没说,老老实实等你回来呢。”
贺洛一愣:“……真的假的?”
男人苦笑:“只有你骗我的份儿,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贺洛顿时语塞。昨天1on1面谈的最後,他炫耀录音时沈暮白受伤的表情,再次浮上心头。他竟然要到现在才後知後觉,伤害沈暮白并不能让自己感到快乐。
“小贺……”沈暮白说着,“昨天的事对不起。我们聊聊吧。”
那时暮色四合,沈暮白的面孔映着天边最後一点残红却没几分血色,轻声细语,嗓音低哑而温柔,让贺洛甚至有种错觉,他现在只是沈暮白,而不是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丶尖酸刻薄的大人。
让贺洛好不习惯。
他本能地嗤笑:“我不是连你三岁小侄子都不如吗?跟我有什麽好聊的?”
沈暮白竟不接他的挑衅:“可你不觉得奇怪吗?你都二十三岁,上了班的人了,姜阿姨为什麽叫我一个外人过去问话?”
贺洛腹诽,那当然因为您沈总经理是那个高贵的“别人家孩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沈暮白说:“去了你家之後我才感觉,你活得这麽幼稚矫情,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错。”
贺洛瞠目结舌,在脑海里把沈暮白的话来回过了三遍,才明白过来,这男人假惺惺地道歉原来是要把他稳住不动,好让下一波唇枪舌剑精准扎在他的心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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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小贺邦邦给老沈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