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传来沈暮白的低笑:“你这样就能睡得着了?”
“……那还能怎麽睡?”贺洛嘟囔道。
沈暮白打破了那尴尬的僵持,撑起被子向他挪动。床垫小幅地摇晃,带着贺洛的身体也微微陷下去。
而後沈暮白张开手臂,贺洛滑入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男人的大手轻柔地顺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
“睡吧小贺,睡吧。”
贺洛把脸埋在沈暮白的肩窝,手不觉覆上男人的胸膛。
原来胸肌不发力时是很柔软的。
他的指尖隔着衣料轻抚,感受到胸腔里强劲有力的心跳,抚过皮肤表面凹凸不平的疤痕。
“还疼麽?”他小心翼翼地问。
沈暮白轻轻摇头。
贺洛宽慰许多,却听男人几乎是幽怨地说:“你要是还想睡觉,就别摸我了。”
他心下一惊,想起戴维的讥讽——“你好像只想骑沈总的鸡巴”,手顿时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然而,身体却没出息地被唤醒。
他紧闭双眼,在心底默默念咒祈祷天赶快亮。不论是沈暮白还是他,都不该遭受这种折磨。
然而奇迹就在这一晚降临。
沈暮白的怀抱里很暖,很安静,竟然意外地……适合安眠。
在半梦半醒间,贺洛忽地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哥……为什麽不删我的指纹?”他问了出来,如梦中呓语。
沈暮白的回答也带着困意,是仿佛从鼻腔里哼出来的轻柔声音:“我答应过你,想住多久都行。”
贺洛呼吸一滞,一股暖意萦绕在心。回想起沈暮白曾“变相地逼他搬走”,也不再恨得牙痒痒了
或许这男人所言不假。如果他赖着不走,就真的会把整间房子都让给他。可是……没有沈暮白为他泡咖啡做饭捡狗毛的空房子,他住着又有什麽意思呢?
他已经离不开沈暮白了。
坠入睡眠的前一刻,贺洛几乎已经想象到他们重回同一屋檐下的整个後半生。
……
贺洛醒来时,隔着眼睑都感受到阳光洒进房间带来的独属于清晨的热意。张开双眼,却见沈暮白放大的面孔近在咫尺。
沈暮白半倚在床头,手轻抚他的面孔:“早啊,小贺。睡得好吗?”
贺洛懵懵懂懂地揉了下眼睛,过了半晌才意识到,沈暮白睡醒之後没有动,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等他醒来。
他缓缓拉起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还以为你会霸占酒店的後厨去做早餐。”
怎麽偏要让他睁开眼就看到他?这太犯规了。
男人一愣,而後相当受用地笑起来:“好主意啊,我怎麽没想到呢?下次一定。”
贺洛嗔怪地在被子里猛踢沈暮白的小腿。早怎麽没发现这男人有这麽贫?
男人大叫着逃下床去,笑得弓起身,贺洛却一眼看到其睡袍微微隆起的弧度,才意识到,或许沈暮白也才醒来没多久。
看来他没有打扰沈暮白。他们一样,都睡得很好。
贺洛悄然红了脸。
又磨蹭了一会儿,待到清晨的反应又或者是某种渴望完全消退,他才钻出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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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董事会的会议约在早九点半,他们吃过酒店送来的早餐後,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贺洛久违地对镜穿起西装。沈暮白戳在他身後,身体轮廓比他大好几圈,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干嘛?显摆你练得好啊?”他朝镜子里男人的倒影吹胡子瞪眼。
沈暮白笑而不语,只是伸手到他身前,为他将领带结不偏不倚地推到衬衣尖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