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吞咽了下,听到欲念从喉头艰难咽下的声音,才如梦初醒地别开目光。
“都说了让你等一下。醉酒泡澡万一出事怎麽办?”他佯装镇定地说。
“……哦。”贺洛擡眼看他,浅茶色的双眸里沾染朦胧的水汽。
“我买了解酒饮料,喝点吧。”
“哦。”
“还有你要的草莓牛奶。”
沈暮白变戏法般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只粉色的易拉罐,贺洛才破涕为笑。
可那笑容仍然勉强,不像旧照片上那样。
沈暮白不着痕迹地藏住苦笑,半跪到浴缸边,用饮料罐轻贴上贺洛饱满精致的额头。
青年被凉意激得猛地颤抖了下,但下一秒就张牙舞爪起来,从他手中夺下罐子。
他赶忙又抢了回来,在贺洛进一步发飙之前,拉开拉环递回去。
“这还差不多。”
贺洛小声嘟囔着,仰起头,大口喝下草莓牛奶,脖颈拉成一道恰到好处的修长曲线。
随着擡手动作,半边胸膛也浮到水面之上。
小巧可爱,好像草莓牛奶的颜色。
沈暮白顿时懊恼不已地挪开视线。又在看不该看的。
一小罐饮料几口就下肚,他忙不叠打开另一罐递上。
“你就没什麽想跟我说的?”贺洛捧着罐子,轻舔上唇,闷声问道。
沈暮白斟酌片刻後,说:“是我不好。你难得见朋友,我不该打扰你,扫你的兴。”
贺洛瞠目结舌,半晌才颤声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男人转了转眼珠:“这是我房间。”
“那我滚。”贺洛说着,猛地站起身来,泡澡水随着他的动作哗哗漾到浴缸外。
就那样站在沈暮白的面前。
然而男人借着躲水,飞快起身退开两步,背身抓起挂在墙上的浴袍,递给了他。
贺洛微怔,接过浴袍缓缓披上,把身体重新裹得严严实实,眼眶越来越酸热。
“可是哥……我一个人,又没有鲨鱼,睡不着的。”他紧闭双眼,垂死挣扎般地说。
沈暮白似是惊愕,沉默了相当长时间,才像做出什麽艰难决定一般,郑重其事地点头。
……
于是当夜,贺洛还是留宿在了沈暮白的怀里。
男人紧紧抱着他,怀抱仍然温暖,心跳仍然有力。只是呼吸始终凌乱,没有入睡迹象。
然而贺洛刚躺进沈暮白怀中时,清晰地感受到这些,躺了很久之後发现自己仍然感受得到,这令他逐渐浑身发冷。
为什麽睡不着了?
昨夜在沈暮白怀中丝滑入睡,让他萌生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他们天生一对,比如沈暮白就是他命里注定的人形抱枕。
结果……竟然只是侥幸而已。
身後的呼吸声仍然没有趋向平稳的迹象,贺洛猜自己终究是打扰了沈暮白的睡眠,蹑手蹑脚地拨开紧紧包裹住自己的健硕四肢,缩到床的边沿。
这样,至少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能睡得着,一举挽回50%的损失,相当划算。
沈暮白在一片黑暗寂静中悄然张开双眼。
……贺洛没有睡着,也不愿意再留在他怀里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下午他们分别前,贺洛在星巴克好像喝了杯什麽饮料。可小东西早就自知咖啡因敏感,总不会主动在下午喝。
该死的,他还以为他是取代那条鲨鱼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