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一遍练完才发现旁边站了个人。
“你怎麽来了?”
沈悸年:“这是我的地盘,该我问你。”
齐瑞之尴尬:“这里没有人打扰。”
沈悸年背手走到崖边,沉默看着山下灯火。
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清冷又寂静。
“对不起,我去别的地方。”齐瑞之以为沈悸年被打扰不高兴了,连忙说道。
沈悸年淡淡开口:“无妨,你练吧。”
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齐瑞之没有离开,继续在树下练剑。
而沈悸年始终静静望着山下出神。
齐瑞之停下的时候,沈悸年已经靠着石头坐下。
齐瑞之坐到他身边。
沈悸年看向他:“有进步。”
齐瑞之露出笑意:“你那日说得对,我心不静。”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悸年忽然说:“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觉得冒昧的话可以不回答。”
齐瑞之:“什麽?”
沈悸年看着他,顿了两秒:“算了。”
齐瑞之疑惑。
沈悸年又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内心急需倾诉,还是问了出来。
“你和万盈盈有婚约?”
齐瑞之没想到他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谈不上婚约。”
“什麽意思?”
齐瑞之解释:“师父当衆表达过希望我和师姐成婚的意思,但没有婚书,没有过礼,只是口头上说过。”
沈悸年:“万宗主性格耿直,信守承诺,他能当衆说出这种话,说明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齐瑞之垂头不语。
沈悸年:“怎麽了,你不愿意?”
齐瑞之平静道:“没有什麽愿不愿意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我无父无母,师父师母能为我主持是我的福气。况且还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沈悸年转了转眼睛,说出一个扎心的事实:“可是万盈盈好像并不喜欢你。”
齐瑞之苦笑:“师姐本来挺照顾我,自从师父有那个意思後,她就开始讨厌我。我能理解。”
沈悸年:“她一定私下反抗过,只是没能改变万宗主的想法。”
齐瑞之叹口气:“我知道师父是因为我的父母曾救过师母的命,他们才对我那麽好,甚至不惜将唯一的女儿嫁给我。但这麽多年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教导之恩,早已还完当年的恩情。”
沈悸年:“那你为何不拒绝?”
齐瑞之:“师姐可以不愿嫁,我不能不愿娶。”
沈悸年疑惑。
齐瑞之:“师姐不愿,别人只会笑我不配。如果我不愿,他们就会笑话师姐。”
沈悸年怔住。
月光照亮少年的眼睛,里面是不符合年龄的淡然和悲凉。
沈悸年忽然对齐瑞之的身世很好奇,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很冒昧了。
“有机会你还是找万宗主开诚布公地谈谈吧。你不拒绝虽然是为了万盈盈着想,看似将主动权交给她,实则把她推到了前面独自反抗父母,还有外面的流言蜚语。”
齐瑞之愣住,他还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沈悸年的本意是想从齐瑞之这取取经,结果发现他的情况比自己的还复杂,于是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