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是隔几天,然后早上投毒。”
“我们一般去的早,天还没亮呢,她收拾桌椅板凳,她爱干净,晚上走之前打扫一遍,早上还要再打扫一遍。”
“我就准备要卖的浇头,然后给我们俩下个面,下完面,我就用筷子沾点儿老鼠药,放她碗里涮一涮。”
“然后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就一块儿坐门口吃,她吃她的,我吃我的,至于你说有没有后悔?”
“我也不知道。”
郭金华摇摇头,语气都变得恍惚:“就感觉……习惯了。”
他用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形容词。
杨泽然皱眉。
观察室内,众人也是同样皱眉。
老周直摇头,喃喃道:“这家伙的脑子高低是有问题,不正常。”
沈新没接话,只盯着郭金华。
沈新觉得后不后悔的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听听郭金华自己的形容。
一般早上下毒,开了门,老婆打扫卫生,准备营业。
而自己准备俩人的早饭,下了面,沾点儿老鼠药,涮一涮。
之后映着朝阳,一对平凡的小夫妻,可能脑子里在操心今天生意好不好,亦或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长里短。
然后一起吃下一碗被下了老鼠药的面条。
沈新想想这个画面,就觉得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审讯室内,杨泽然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郭金华为什么还要给自己下毒。
而且剂量应该不小,当年入院之后的检查报告可以证明,俩人的中毒指标不相上下。
郭金华回过神来,不断的回忆,好像让他的记忆变得很混乱。
他拧着眉毛思索,还问起了杨泽然:“对啊,我为什么要给我自己下毒呢?”
他翻着眼皮,盯着天花板,陷入了回忆中。
屋内沉默的令人发毛。
就在杨泽然忍不住想要打破这种死寂的时候,郭金华猛地瞪大了眼睛。
瞪的非常大的那种。
他偏瘫,半边脸也有问题,现在瞪大眼睛,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可怖。
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然后扭头,直勾勾的盯着杨泽然。
看的杨泽然头皮发麻。
“我想起来了。”
某些记忆开始苏醒,郭金华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表情写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怔怔道:“是我啊!”
他死死盯着杨泽然,道:“那次静静头特别的疼,跟炸了一样,疼的浑身都抽搐。”
“她还有吸入性肺炎,都喘不过气来,憋的脸通红,她就那么攥着我的手,跟我说好疼,想回家。”
“我受不了了,是我跟她说的,说咱们不治了,回家,爸爸陪着你。”
“是我问她还有什么愿望,是我去问的医生,说不治了会怎么样。”
“是我先放弃的静静。”
郭金华瞪大眼,张着嘴巴,想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在场众人,无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