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拘礼,本宫今日前来,是为了协助少卿审案,并非是以太子的身份来观案的。”
宋佩环看着观贞,有些不解道:“殿下此言何意?”
观贞看向太傅,渐渐的,眼眸被失落填满。
“十六年前,本宫年纪尚小,本不应去,父皇却与母妃说,早些历练也好。故而将我也带到了狩猎场。”
“老师你还记得么?”
太傅蹙眉:“记得。”
“那时,你去往后山,本宫问你为何会出现在狩猎场?”
“你当时正带了七八个人手!”
“……”
太傅瞪大眼睛,眉毛与胡子都随之竖了起来:“太子殿下,休要胡说。”
“太傅是本宫的老师,若本宫未曾看见太傅,何必如此污蔑老师?”
祈愿站在人群外面,将内里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不难猜:“观贞太子让那内侍先吐露他看见太傅的事实,自己再站出来指认。既摘清了自己,也坐实了太傅撒谎。”
对着侍卫,太傅咬死自己当日没有去过围猎场。而太子这么一说,他便有口难辩了。
祈愿这下彻底懂了,薛从澜说的那句话。
事已至此,宋佩环不再是一头雾水,她摸清楚思路,重新坐回去,拍了案,“如今太子殿下亲自指认,太傅,你还可有辩解?”
太傅不可置信地看着观贞,他年岁已高,红着眼睛的时候,红血丝几乎布满了整个眼球,他勾唇笑起来:“老夫没有对不起大周江山,没有对不起黎民百姓,更没有对不起圣上!”
观贞背转身,没有与太傅对视,而是看向了身后的黎民百姓。
“此案对峙至此,余下的,便等陛下裁决罢。”
案子论到这儿,喧闹的人群如潮水般从大理寺退去。阳光洒落在青石板路面,泛着清冷的光,映照在方才还人声鼎沸,此刻却略显空荡的场地上。
几个卖小吃的摊贩,收拾着摊位,嘴里嘟囔着,推车的滚轮在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当真想不到,宣德太子是被自己的老师给害死的。”
“太傅这些年在朝堂中,没有与谁结仇,他为何要葬送宣德太子的性命?”
“朝堂之事不是我等平头百姓可以讨论的。”
街边,一位老者拄着拐杖,对身旁的年轻人语重心长道:“这大理寺断案,咱百姓只能瞧个热闹,其中门道,还得细琢磨。当心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掉脑袋。”
“……”
大理寺朱红色的大门,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庄重肃穆,门前的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
宋佩环从中走出来,看见薛从澜几人站在石狮旁,嘴角勾了一个笑。
“如此来看,只需审问出他为何害了宣德太子,此案便可结。”
对于案子的具体走向,祈愿没有记忆,可是,直觉告诉她,不是这个结果。
“宋大人,你不觉得还有疑点么?”
“太傅是太子的老师,无论谁当太子,他都是太傅,是由当今圣上定下的,那他杀了宣德太子对他有何好处?”
祈愿一边说一边想,按照这个时代的背景,门阀氏族昌盛,皇帝为了制衡他们的权利,才开始提拔江湖门派的地位。就好比,为了经济的发展,让商人的地位越过工人阶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