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故:“嗯哼,已经让我经纪人去和录音棚那边对时间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会去那边录音。”
景亦同心思微动:“看来等《世界之大》录制完,你要常驻京市一段时间了?”
方新故光顾着考虑自己的专辑,没心思琢磨景亦同莫名其妙问他这个干嘛,只是点头:“估计得住几个月了,起码得经常去曹洋西那边。”
方新故说着不由又想到了最近还在打磨的新曲子,手上下意识地就在钢琴上弹出了一小段旋律,景亦同看向他指尖,听着耳边陌生但好听的旋律,问道:“这是你的新歌?”
方新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嗯,对,是主打的初稿。”
“很好听,”景亦同也不跟方新故客气,托着脸直接问,“我有机会抢先听一下吗?”
方新故有点犹豫,倒不是不能给景亦同听,景亦同又不可能泄露他的词曲,只是这首歌……
看着景亦同含笑又真挚的表情,方新故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走吧,我手机里有,边走边听。”
两人走出餐厅慢慢往房间去,方新故拿出耳机分给景亦同,两人各戴一只耳机并肩而行,方新故啓动手机,点开之前录好的demo。
一阵灵动的前奏响起,那无疑是一段十分轻盈的导入音,但仅仅只是两个小节过後,琴声马上就由高音区滑至中音区,平添了几分沉闷,连带着听者的心情也随之下沉,仿佛从天堂回归到人世间的起落浮沉。
这样的高低音反差明明是乍然的,但一致的旋律又巧妙地弱化了这种转变,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随着第五小节弦乐引入,忽然宏大的音乐直接在景亦同耳边炸开,一下一下的鼓点仿佛不不仅敲在人的耳膜上,更是敲击在人心之上,像是要叫人窥见无解的宿命。
景亦同猛地停下脚步,方新故还以为有什麽问题,忙暂停音乐转头问:“怎麽了?”
景亦同扭头看他,认真道:“太好听了。”
方新故:……
虽然有点无语,但方新故的脸上还是克制不住地露出了笑意,而且嘴角的弧度还不断扩大。
谁听了这样直白的夸奖的不开心?
方新故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真的?”
“当然,”景亦同撸起袖子,“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不是景亦同夸张,那前奏好像有什麽磅礴的力量,在弦乐响起的一瞬间,他的心脏都开始为之雀跃,让他莫名想起自己为方新故怦然心动的瞬间,但这曲调中又若有似无地夹杂着一丝失落的惆怅,就像每一段感情中都必然存在的患得患失感。
这曲子完全牵动了景亦同的心神,他甚至觉得光是一个前奏就已经写出了自己小心翼翼暗恋方新故时那种心情,忽喜忽悲丶想试探又怕不敢迈出那一步。
方新故见景亦同是真的有感而发,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是有些紧张的,因为他在创作这首歌的时候基本属于“闭门造车”,他没让任何人看过他做的曲,自然也没得到过外界的任何反馈,完全是靠直觉写出来的一首歌,根本不知道外界会如何看这首歌。
终于得到了第一个认可,而且还是来自景亦同的,方新故有点期待他下面的听後感:“继续继续。”
开始键啓动,悦耳的旋律再次响起,在一段让人心潮澎湃的乐器大合奏後,大约是进入了主歌的部分,为了不掩盖人声,编曲一下就简单了不少,只剩悠扬的钢琴声弹出悠扬的旋律,但是每当弦乐加入,曲子的基调又会滑向难忍的酸涩。
一曲终了,景亦同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他慢吞吞地摘下耳机还给方新故,却一句话都没说。
方新故还想听听他的评价,却见景亦同整个人跟魂游天外了似的,木然地站在原地不动,他不解地碰碰景亦同:“怎麽呆了?来评价一下。”
“好听。”
方新故不高兴了:“刚才听前奏的时候起码还是‘太好听了’,有四个字呢,现在听完整首歌,就只剩下‘好听’两个字了,是後面的没让你满意吗?”
听方新故这麽说,景亦同的三魂六魄被吓得回归本位,他忙笑着解释道:“怎麽会,我就是一下想不到其他评价了,好像只有朴实无华的‘好听’两个字,能最直白地反映我的听後感,就是纯粹的好听,听觉盛宴。”
方新故难免有些得意:“你可是这首歌的第一个听衆。”
“是吗?”景亦同有些意外,“那我太荣幸了,我能顺便提前知道这首歌叫什麽吗?”
“叫《沉默有声》。”
沉默有声。沉默,有声?
景亦同把这个名字在心中品味了两遍,笑道:“有点意思,我现在越来越期待正式版本了。”
方新故点点头:“这还只是demo2。0,现在编曲还有点单调,尤其主歌部分,後面我准备再加一点低音提琴和大提琴。”
“这编曲还单调?我感觉都可以让乐队来演奏了,”景亦同说着,忽然捕捉到一个重点,“这首歌是你自己编曲的?”
方新故点点头:“这首主打我是准备大包大揽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