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辞看着她眼底下乌青的眼圈,便没问她去做什麽,只说:“明天再说,你先上去休息吧。”
季银河从善如流地上了楼,在办公桌前趴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补觉。
馀夜香嫌疑很重,另外还得找苏月问丁同光的情况……
她太累了,脑中还在迷迷糊糊想接下来要做的事,瞬间就陷入了昏沉黑甜的梦乡。
黎明前的秋风最为寒凉,隐约间周身温度又暖了起来,好像有人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楼下食堂飘来炸韭菜盒子的油脂香气。
她猛擡起头,一件白色棉布衬衣应声落地,只留下清淡香气萦绕鼻尖。
“——你醒了?”陆铮套着件牛仔衫,斜靠在铁皮柜边。
季银河揉揉眼,拾起地上的衬衣,“这个是你的吗?”
“……”
陆铮一言不发,伸手将衬衣从她手中拿走,只叮嘱:“快去洗漱,唐队在楼下等你。”
“喔……嗯?!”季银河腾地一下凑到窗边张望。
大院里,唐辞正蹲在吉普车边啃煎饼。
刑警值夜是常态,办公室都备有牙膏毛巾,她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抓起用品,冲进旁边洗手间里洗漱,然後顶着一张被冷水浸得白生生的脸蛋又冲了回来。
“谢谢陆老师。”小季同志笑出一口白牙,“等我回来请您去连姐小吃店!”
“……”陆铮点头,“好。”
想到把这位专家哄开心後说不定能读上FBI教材,去省厅培训,季银河心里就美滋滋的。
她三步并两步跑下楼,大声:“唐队早!”
“早,有吃的,上车说。”唐辞言简意赅。
季银河爬上车,抓起了扶手箱上的食品袋,里面装着食堂略显油腻的包子。
“你想去哪儿?”唐辞踩下油门驶出市局,“我想了半宿,如果陈宏朗没撒谎的话,馀夜香目前嫌疑最大,但是要抓人还得更多证据,陈宏朗的口供也说了,她俩矛盾还不至于杀人,所以我在想,要不我们去趟馀夜香老家,回来路上再去找你要问的知情人——”
季银河眉心紧紧皱起。
她直觉这样不行,经过昨晚的表演,夜总会八成已经和外国人完成了交易,而唐辞的思路不能说不对,但是绕得太远,等他们从馀夜香老家挖到点料回来,丽景那群人说不定已经销毁罪证,逃出江潭了。
但她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想了想,小季同志委婉问道:“唐队,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先见那位知情人,就在附近的苏家小楼,可以吗?”
唐辞侧了侧脸,“见谁?”
“苏月。”季银河目视前方,轻声回答,“白玫出事那晚她险遭猥亵……但是她的未婚夫丁同光,昨晚却在丽景夜总会出现了。”
*
半个小时後,苏家小楼门前,苏月提着淡绿洋装的裙摆,登上警用大吉普车的後座。
“唐辞?”她睁大美丽的眼睛,望着主驾上的人,“你来找雅——”
“不是,我和小季找你问点关于案件的事。”
“哦,我听说了。”苏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那个帮我的舞女还是……”
季银河从副驾伸出手来,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可以问问你,前晚为什麽会出现在丽景夜总会吗?”
苏月顿了顿,“我和同光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婚後不外乎相夫教子,我就想找个地方喝两杯酒放松一下,而且同光之前去过丽景,回来後赞不绝口,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