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就是想说宫谐是男同性恋麽,我们知道了!”唐大队长忍无可忍,伸出胳膊要去关收录机,却被一本正经的曹教授拍了下胳膊。
“急什麽!”曹教授昂着脖子说,“重点还在後面呢!”
大家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漫长的十几秒过後,一个低低的撒娇声冒出来:
“周三不去了,行不?”
“不行!我人都是你的了,就不能帮我挣点钱?”
“红龙到底是什麽东西,听说那玩意危害大——”
“嘘,别说出来!”
“你们听听!”曹教授摁下开关,义愤填膺,“这宫谐强抢民男不算,还让人给他白打工!简直就对不起新颁布的《劳动法》,每个企业家都像宫谐这麽干,咱们国家还怎麽加入WTO嘛!”
车厢内一片沉默,大家心里都想的是齐航果然在周三固定帮宫谐运货,而且这个合成毒品的代号很可能就叫红龙!
不过曹教授这个想法,也称不上有错……
唐辞干巴巴张口:“感谢曹教授你为我们提供的有力证据,这盘磁带我们就先收下了。”
“好好好。”曹教授下车前,还不忘认真叮嘱,“警察同志,我听印刷厂搞校对的亲戚说,宫成功花了好大一笔钱把早报上的新闻给撤了,这麽心虚,一定是为了包庇他儿子!你们一定要把这些坏人抓进去好好教谕!”
“……好,放心!”
季银河没好意思告诉他真相,撤稿的人其实正是市局局长。
送走曹教授後,大家把警车停在路边,短暂地商量了一下。
有了这盘磁带和曹教授的证言,虽然还不能断定宫谐是杀人凶手,但是他让齐航帮忙贩毒这事没跑了。
“唐队,咱们回成功瓷业吗?”小伍问。
唐辞凝神想了片刻,摇摇头。
“不行,那盘磁带里没有指名道姓,宫成功现在肯定不会认,不会任由我们抓人。”他掐了下眉心,说,“我去给饶局打个电话,然後咱们去榕树巷!”
“好嘞!”小伍俩手指从太阳xue上一挥。
衆人分头跳上车,叶晴带了助理赶来汇合,程漠带着他们坐上了那台技术处专用的桑塔纳。
季银河安坐後排,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陷入心流之中——
齐航每周三送货,而今天是周一,所以他的死亡时间会是上周三吗?
榕树巷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吗?根据尸体上的击打伤来看,宫谐把人关在那里进行了一顿殴打?他们在仓库里能找到“红龙”吗?还是会发现一直没找到的齐航工作证件?
回想查案至今的一幕幕,季银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明明上周一他们还在浓情蜜意,转眼到了周三,怎麽就把人给杀了!?
这中间两人到底发生了什麽巨大的矛盾?为何恨到要把人关在车後箱里沉江?
而且从昨晚盯梢宫谐的情况来看,他可不像是刚杀了情人的模样啊……
季银河按了按眉心,感觉每一环之间,似乎都少了一些更加紧密的关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吉普刚拐上通往榕树巷的主干路,心明眼亮的小季同志就发现急速倒退的路边,树根底下侧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队!停车!”
唐辞一句话都没多问,猛地踩下刹车。
後面两三辆警车也跟着齐齐停下。
“……怎麽了?”程漠带着几个派出所抽调来的民警围了上来,“发现线索了还是——”
下一秒,他看清趴在地上的人後,瞪大了眼睛。
在办公室时计划行动时,大家是故意大声说话,让内间车志文听见的。
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是真心悔改,还是有别的打算。
眼下,向来人模狗样的车志文同志十分狼狈,衣服上沾了泥,大脑袋埋进树根里,双手捂着屁股,从耳根到脖根一片通红。
地上还有几滴鲜血。
唐辞气急反笑,大声问,“老车,你不好好在办公室写检查,怎麽把自己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