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却忽然灵光一现,“还有——”
“嗯?”
“你最近经手的案子,如果能透露的话,能不能跟我和你爸说一说呀。”连翘斟酌着措辞,“结案之後再告诉我们都行!”
“……”小季同志有点懵,不过还是应了好。
分局食堂果然不能和省厅比,种类少,晚上只有包子和清粥可供选择。
还好有陆铮从京州带过来的玫瑰豆腐乳和风干鸡,这顿晚饭才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
第二天,季银河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于京带着桑向阳牛大志葛卫东已经出发了。
她倒也不急,拉着陆铮又办了两个之前遗留的零碎案子。
为了帮居委会大妈调解一起夫妻吵架小孩躲进下水道的案件,甚至在大冷天里身先士卒地钻了趟水井。
等她在宿舍冲洗掉身上的污泥,换上干净清爽的毛衣,对着镜子擦头发时,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什麽日子来着……
脑中浮现省厅的某个深夜,昏黑的走廊里,浮出金红蜡烛火苗上的眉眼。
那道声音说过:“……我生日在,十二月……”
小季同志缓缓停下动作,视线往外面墙上挂着的日历上一瞄。
——还真是今天!
季银河原地顿了两秒,然後飞快地放下毛巾冲出卫生间。
时间显示时间还早,但订一份心意十足的生日蛋糕肯定来不及了。
好在昨天从京州过来时路过了一家面包房,如果现在去撞撞运气的话——
半个小时後,小季同志顶着半干的头发,站在香气四溢的玻璃柜台前。
面对着笑语盈盈的阿姨,她深吸口气,指着柜子里剩下的最後一块朴素的红豆奶油面包说:“就这个吧。”
“好嘞!”阿姨欢快地帮她打了包,完成今天最後一单生意。
离开面包房,小季同志却没有直接回分局。
而是转身进了旁边的菜市场,逡巡一圈,在水果摊前站定,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二十元大钞,指着那全市场唯一一份贵得要命的草莓淡定说:“我要了。”
“……不单卖哦。”老板摇摇手指,“我这还有七八个红薯,你都捎回去,我正好卖了草莓收摊回家!”
“……”
这分明是强买强卖!
季银河不舍的眼光在草莓上扫过,看看地上那堆歪七扭八的红薯,又看看手中寒酸的面包,一咬牙:
“成交!”
*
陆铮把最後一块玻片从显微镜下拿了出来,写完记录,才轻轻扭动着酸痛的脖颈阖上笔记本。
这一个下午,他都在帮天都唯一的技术警的葛卫东进行物证检查。
这位老大哥秉承着“活儿是永远干不完”的理念,动作比蜗牛还慢。
但季银河早就习惯了省厅的节奏,陆铮不想她因此耽误办案,忍不住亲自上手帮葛卫东做完扫尾工作。
这位大爷倒是抱着手臂在旁边笑得一脸轻松,“公安大的专家效率真高!”
“……”陆铮懒得理他,眼看外面天色已黑,季银河应该也跑完了外勤,便拿起报告往办公室走,准备叫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见某人正蹲在煤球炉前,用冻红的鼻子嗅烤红薯香气。
“怎麽冻成这样?”陆铮诧异地走上前,下意识想帮她暖暖脸颊,半途又收回了手。
“没事啦!钻了个下水道!”季银河绝不会承认自己冻成这样是因为头发没干就跑出门。
“……”陆铮皱起眉。
“真没事儿!”季银河站起来原地蹦了蹦,又拍拍手掌,“组织让我来基层,不就是来锻炼的嘛!”
陆铮垂眸往桌脚边一瞧,“然後你还出门买了……八个红薯?”
“我这是随手做好人好事!”季银河挺直腰板,“这麽冷的天,大爷要把这些都卖完才能回家……”
“那你怎麽不把市场买空算了?”
“……”季银河懒得跟认真龟毛的陆老师掰扯,撇着小嘴,从身後铁皮柜上摸出一个纸盒。
揭开盒盖,露出下面雪白干净的瓷盘子上,点缀着殷红草莓的奶油蛋糕。
“生日快乐。”
“……”陆铮怔愣两秒,微红的眼眶比语言更先给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