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千年的战乱结束,尘世的国度百废待兴,风色诗人向两人提及了自己下次到来的时间,他说要去其他国家看看。
温迪离开的那天,海灯节临近末尾,庆典繁闹的氛围只剩下馀热。
街边没能卖完的灯笼被摊贩收进木箱,最後一盏霄灯飘过璃月港的檐角,你和摩拉克斯沿着石板铺就的小路一路走到尽头,到了璃月的夜市。
灯杆上挂着的灯笼忽明忽暗,蜡烛燃尽,夜市即将打烊。
摩拉克斯的白兜帽被夜风吹得微动,几缕金棕色挑染的发丝从兜帽边缘滑出来。
你百无聊赖地找他要了几块摩拉,准备去买下某个小吃摊的最後一份小吃。
他没问缘由,几枚带着体温的金币已落在你掌心。
你攥着油纸包回来时,肉馅凝固的油脂在月光下反光。
看着手中印有摩拉图案的小吃,你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面饼冷硬,肉馅凉了之後发腻。
吃起来的口感与凉掉的肉夹馍并无两样,甚至更难吃,你吐槽道:“怪不得卖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卖完。”
“饿了?”摩拉克斯疑惑你为何会忽然去买这份小吃。
你摇摇头,提起别的事情,“我听说那几只夜叉还留在荻花洲,魈的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摩拉克斯越过石阶,听到远处传来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只是依旧少言少语,浮舍与我唠叨过几回。”
“改天去荻花洲看看他们。”
“也好。我同你一起。”
转角处,正卖力吆喝的老板没注意到你们二人。
青砖墙根下支着竹木小摊,老板手中提着的红绸灯笼将摊内的东西映得流光溢彩。
你蹲下仔细瞧了瞧,发现是卖瓷器的。
摊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些瓷瓶丶茶具,成色都不错。
瓷瓶胭脂红的釉面流淌着金线,底部恰到好处的手绘宛如落日的夕色。
你拿起一只瓷瓶,老板这才注意到你们。
他见你与身旁的男人深夜结伴而行,想必关系亲密。
老板脑子灵机一动,掀开另一处盖着的油布,露出底下刻着霓裳花纹样的礼盒。
里面是一套淡粉色的茶具,上面的莲花雕刻得栩栩如生。
“来,姑娘,看看这套茶具,”对方热情地推销,毫不心虚,“这可是岩王爷大婚时用的喜器!您瞧这并蒂莲纹——”
——岩王帝君用过。
迄今为止你见过许多平平无奇没有卖点丶又或是质量极佳却销量不佳的商品,只要冠上这个说法,保准能卖出去。
至于卖出去後会不会被千岩军以“诈骗”的名义带走,就要看这位商人有没有昧掉良心,将物品本身由白的说成黑的。
但这位老板找的噱头未免太大了。
平时商人们给自己的商品增加价值,最多也就说“某年月用过”。
想到对方口中的“岩王爷”本人正在身旁,你忍不住揶揄他:“用过吗?”
青年伸出一只手,指尖抚过茶杯的釉面。碎发垂落在他眼睫前,他收回目光,擡头看你,笑问:“现在?”
“您倒是应得顺口。正常璃月人不该先说,帝君大婚这等子虚乌有之事……”
你压低声音小声说话时,瞥见他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反问他:“好啊,婚嫁喜器你也敢认?”
“此套茶具晶莹剔透,釉色凝霞,倒合大典吉器之相,想必岩王爷大婚时真用过。”摩拉克斯仿佛没听懂你话中的内涵,他道,“与那瓷瓶一并,烦请装匣。”
你:“……”
虽然你确实看上了这只瓷瓶,但你猜不透他的意图。
不是很能理解他为何要与老板开这个玩笑。
两人夜半穿行于街市之间,直至灯笼渐次熄灭,天边鱼肚泛白。
*
荻花洲有间供来往于蒙德与璃月的旅客暂歇的客栈。
前些时日伐难突发奇想,扯着弥怒在荻花洲搭了这间客栈,说是夜叉衆总该有个观星听雨的落脚处。
你来这边是想找魈。
但围着客栈绕了两圈,也没找到他,只好向浮舍询问起他的具体情况:“之前的伤口当真养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