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乌莉亚安静地听你说完,思索了一会。
她用那张纯良至极的脸,轻声细语道:“要不然就保持目前这样?”
关系与身份都不做改变。
“……诶?”
总觉得她顶着一张纯良的脸说出了什麽很了不得的东西。
你大脑宕机,好久才回过神,犹豫道:“可是他问我沉玉谷的事……”你没有想好要给他什麽样的回答。
赫乌莉亚不明白你为何会纠结这件事,问:“木曦,我与你是什麽关系?”
你立即回答:“朋友啊,好朋友。”
“嗯,就这个。”白色长卷发的女人点点头,表示这就是你方才所纠结问题的答案,“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她问得很认真。
你沉默了。
这显然不是什麽好答案。
你恍惚意识到,绝大多数魔神虽然都怀有“爱人”的责任,但祂们都难以透彻地理解人类的感情。
诸如叠卡拉庇安赋予子民的自以为是的丶毫无自由的爱,厌恶人类却收留弃婴与流浪者,引导狼群的安德留斯,无意争夺权力丶因自由而守护信徒的巴巴托斯。
不论是许以臣民不变之永恒的巴尔泽布,还是窃取原始胎海水缔造原罪的厄歌莉娅,又或是长眠于永恒绿洲的娜布·玛丽卡塔……
魔神始终在以自己的方式爱人。
你面前的赫乌莉亚也好,摩拉克斯丶哈垦图斯也好,祂们都只是行为处事与人类相似的生物。
而不是人。
但你在这一瞬间,忽然理解了摩拉克斯的所作所为,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又为什麽如此拧巴——
这种拧巴的感情是“不甘”。
虽然你确实很喜欢摩拉克斯,隐约察觉到自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可是一想到表明彼此相互喜欢後,就会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你会逃避地不想去面对。
不甘心自己曾经被拒绝掉的告白,不甘心那些因为猜不透他的想法而纠结的情绪。
你已经向他告白过一次了。
所以,按照璃月人礼尚往来的习俗,这一次应该轮到他来。
见你一言不发,赫乌莉亚担忧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是哪里不妥吗?”
“没有,很好的办法!”你情绪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想到自己可以耍无赖,全部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赫乌莉亚,我清楚了!谢谢你,我过几天就回去。”
不仅如此,你又联想到了後世游戏里的主线剧情。
几千年後,已然化名为“钟离”的摩拉克斯,与如今令你苦恼的人是有许多不同的。
具体而言,这种耍无赖的行径对钟离是没用的,但你现在面对的是摩拉克斯。如果你说的话太“过火”,他会冷着脸制止你——这是有时效性的。
意思是,你现在不去调戏他,以後就没多少机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面对的只会是那个心眼比谁都多丶却还会故意装糊涂的家夥……就像游戏剧情里那样。
你逐渐理解了一切。
赫乌莉亚哪里会预料到你会诞生这种想法,她还在邀请你留下:“那麽急吗?再多待几天也没关系的。”
“已经给你平白无故增添很多麻烦了。”你没有多少的良心提醒你尽早离开。
*
绝云间的雪被清理过。
你回来时,刚好撞见化作仙兽形态的闲云带着甘雨晒太阳。
鹤的身旁躺着一个头体型庞大的生物,毛发如同绵羊一般柔软洁白,头部长着一对角,躺在枯黄的草坪上,已然陷入梦乡。
闲云停下梳理羽毛的动作,奇怪道:“归终前几天说,你要躲一阵子。”
“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你眨眨眼,委婉地开口,“倒是甘雨,会不会有些圆润了?”
对方说出了标准的长辈发言:“小孩子嘛,圆润一些才可爱,白白胖胖的。”
作为当初亲眼见证归终在玉筒搞小动作的人,闲云对你口中的办法很感兴趣。她变回人形,低头凑近你,小声道:“什麽办法?快与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