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未近门前,便被逐川拦下。
“大人已准备歇息了,娘子若有事找大人,且等明日再说吧。”
或许是与陆湛共事久了,逐川的面容也同样冷淡。
他手握重剑守在门前,似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神情严肃。
宋蝉本就觉得此事难堪,被逐川这样一说,更羞愧不已,转头就要折回去。
可没走几步,她停了下来。
陆湛好不容易才回来小住,指不定哪天就又要离开,此次不说,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宋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折返回去。
脸面固然重要,可比起难得见陆湛的机会,也没那么要紧了。
她踌躇着,决计再磨一磨。
“我确有要事要求见大人,还望您通融通融,帮我传报一声。”
说这话时,她学着于嬷嬷教给她的腔调,将语气放得轻软。
只可惜逐川仍然不为所动:“娘子回去吧,若惊扰了大人休息,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宋蝉恨恨地咬了牙,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只是逐川说的没错,若她今夜贸然前来,惊扰了陆湛休息,惹得他不快,反倒弄巧成拙了。
衡量了得失,宋蝉决定就此作罢,等明日再另想办法。
“是我冒犯了。”
她转身要走,屋里却传来陆湛的声音。
“逐川,是谁在说话?”
逐川皱了皱眉,只得进屋与陆湛汇报。片刻后,他推开屋门,对宋蝉说。
“大人让你进去。”
屋里的烛火较先前又灭了几盏,只留下桌前半盏昏暗的豆灯光影摇曳。
因在自己屋内,陆湛仅穿了睡袍,外边随意披了件褐色大氅,脸色似乎较往日有些苍白,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病弱。
虽然屋内点着熏香,宋蝉还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再回想这两日在后厨墙边见到的药渣,一切似乎都能说的通了。
“大人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我无事。”陆湛语气平淡,“深夜过来,有什么事要说?”
宋蝉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只是想到马上要说的话,不免有些紧张。
“大人带我去衣肆裁制的衣裳,今日送到了。我试了试,样式料子都极好。只是或许是这些日子我体态稍丰了些,尺寸好像不太合身。”
宋蝉抬起眼,试探问道:“不知大人可否再差人送我进一趟京,好让缝工重新量身,将衣裳宽些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