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名侍女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般,直接说道。
“大人说了,如今府里众人都忙着为焰火节准备行装,无人会在意娘子的行踪,还请娘子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了焰火节的时辰。”
宋蝉咬了咬牙,她明白陆湛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知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去这一趟了。
眼看与陆沣约好的时候愈发近了,宋蝉也不敢磨蹭,只吩咐了紫芙稍后直接去后门会面,便赶紧往陆湛的住处去了。
一路提心吊胆地小跑到了陆湛屋里,光洁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
反观陆湛,却在屋里不紧不慢地煮茶慢饮。
宋蝉还未站定,便急忙问道:“大人此时急着要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陆湛淡淡抬眼扫了宋蝉一眼,捻着镊子,不紧不慢地将茶叶掷入沸水。
“着什么急?精心描绘的妆都要花了。”
宋蝉自然无法像他一般潇洒,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贸然相催,怕他恶意作怪,反而耽误了与陆沣约好的时辰。
炉上茶水又滚了两番,陆湛才又缓缓开口。
“先去书台前,替我研一盏磨。”
天色渐渐暗下来,隐约能听见院子外面其他的女眷丫鬟热闹着向长街去了。
屋内灯下,陆湛坐在桌前,手持紫毫,在融了碎金的宣纸上走笔游龙。
陆湛房内用的皆是上品的徽墨与端砚,与普通的墨锭相比,徽墨所出的墨汁出色更为细腻,但也需更久的研磨时间。
宋蝉着急赶时间,手下研墨的速度不由得越来越快,力道也渐渐变大。
陆湛余光扫见她的动作,不悦道:“你当是这用石磨碾麦吗?墨要慢慢研磨才能均匀。”
陆湛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明知她今夜还有要事要办,非要将她扣在此处,让她做这些普通婢女也能做的活计。
宋蝉忍耐着心中的不满,放缓了动作,一边还要小心提起宽长的衣袖,不能叫墨汁脏染了新衣。
这样一盏墨研下来,小臂酸痛不已。
宋蝉将墨锭搁置了:“大人,这些墨应当够你写到天明了。”
陆湛嗯了一声,却只字不提要放她走的事。
宋蝉听着外头的动静,心里焦急起来,忍不住催促道:“大人,墨研完了,我可以先走了吗?”
陆湛未理会她的话端,只待笔下的最后一笔书完,才缓放下紫毫,向宋蝉招了招手。
“站近些,先看看我今日的字写得好吗?”
宋蝉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圆润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晃了晃。
她刚要去瞧那页字,陆湛便将宣纸抽走了。
“险些忘了,你应当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