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周野烬打断她,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擡起头,看着我。”
苏桃擡头,撞进他深邃冷冽的眼眸里。
“听着。”他一字一顿,清晰说着,“这件事,跟你穿什麽衣服,有没有穿衣服,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就是个人渣!”
“一个纯粹,无可救药的垃圾,错的是他,是他管不住自己那双肮脏的手,是他思想龌龊。”他加重语气,“所以你有权利穿任何自己喜欢的衣服,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明白吗?”
错的是施暴者,不是受害者。
她用力点了点头:“嗯,明白了。”
周野烬看着她眼中重新亮起的光,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
他闭上眼,压下眼底翻涌的戾气,恢复了些许柔和:“好了,这事儿翻篇,不是你的错,以後再也不会发生。”
经过今晚这一遭,暮色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决计不再带她去了。
况且,开学在即,也得让她收收心。
最後两天,在家待着吧。
苏桃尚不知周野烬的打算,处理好伤口,贴上防水创可贴。
“知道了叔叔。”她看着包扎好的手,郑重地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周野烬满意地“嗯”了一声,擡起手看了看,小姑娘包扎得还挺像模像样,平整又牢固。
他随口夸了一句:“手艺不错,谢了,小护士。”
苏桃耳根一热,低头收拾散落的药品,就在她整理药箱时,目光不经意扫过他伸出的手臂,动作一顿。
那片覆盖着冷硬线条纹身的皮肤下,靠近手肘内侧的位置,隐约有两道凸起的疤痕。
它们被巧妙地融入纹身图案和颜色里,若非离得近又在灯光下仔细看,根本无从察觉。
伤口不规则,微微隆起,是旧伤才会留下的烙印。
苏桃的心口像是被人猛地攥紧,呼吸一窒。
她想问,这是什麽伤?
当时一定很痛吧?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触及了别人的隐私,他绝不会告诉她。
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苏桃的心头,堵得她喉咙发紧。
半晌,她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叔叔,你受伤要是被家人看到,他们一定会很心疼的吧?”
周野烬迈向卧室的脚步,骤然停住,深邃的眼眸里,凝起一层寒霜。
家人?
心疼他?
会心疼他的人早已长眠地下。
剩下那些。
呵,他只当他们都死了。
一声极轻的嘲讽从他鼻腔溢出。
周野烬看着眼前满眼关切的少女,神色带着一丝疏离,声音听不出情绪:“小孩,大人的事,你少管!”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进了卧室。
门轻轻带上,将苏桃的担忧和心疼全部隔离在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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