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呢?”他上前一步,声音沉了下去,“你们不是应该在一起补习吗?”
慕小闫浑身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
大脑飞速运转,脸上挤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桃子叔叔晚上好啊,是啊,我们是一起补课呢,可桃……桃子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先回去了。”声音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周野烬一眼看穿她心虚的表情,周身的气压低了好几度,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威压,声音冷得像冰:“苏桃到底去哪了?”
他顿了顿,想起今天,正是周五,脱口而出问道:“她是不是去看谢延的演出了?”
慕小闫瞳孔一缩,他怎麽会知道谢延?还知道演出的事?
她看着周野烬那张阴沉的脸,周身气息冰冷骇人,心提到嗓子眼,差点就要把苏桃在木工坊的秘密和盘托出。
就在这时,已经走出几步远的陆梓良,突然折返回来。
他挡在慕小闫身前,将她护在身後,目光平静地迎上周野烬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声音清朗:“是的,周先生,苏桃今天晚上确实约了人,所以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慕小闫在他身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梓良的後脑勺,心里疯狂呐喊:我去,你疯了吗?
陆梓良不卑不亢,甚至带着点锐气,继续对周野烬说道:“周先生,据我所知,您只是苏桃的临时监护人,她是个有分寸丶懂事的女孩,去看场演出,这点自由应该是有的吧?”
“临时”二字,被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餐厅二楼包间里,气氛微妙。
周野烬靠坐在椅子上,指间夹着烟未点燃的烟,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顾宴黎和姜浩坐在对面。
姜浩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烬哥,这到底怎麽回事啊?”他挠挠头,一脸不解。
顾宴黎嗤笑一声,接过话茬,把周野烬在学校撞见谢延告白,抢人小男生情书的事情告诉他。
姜浩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道:“烬哥,你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就算苏桃真要谈恋爱,你也不能这麽这麽干涉啊?”显然不赞同他的做法。
周野烬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烦躁地将整支烟狠狠摁进烟灰缸里。
他擡手,用力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颓丧。
半晌,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嗯,我是管不着,反正马上也不用我管了。”
姜浩一愣:“什麽意思?”
顾宴黎晃着酒杯里的冰块,慢悠悠地接道:“浩子,烬哥打算明天过完生日,就把苏桃送走,我姐那边已经说好了,帮忙照顾着。”
“什麽?!”姜浩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和不理解,“为什麽啊烬哥?桃子是犯了什麽大错吗?”他实在想不通。
周野烬太阳xue突突直跳,他无法回答,也回答不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他沉默地拿起筷子。
顾宴黎抿了一口苏打水,看着周野烬那副样子,嘲讽说道:“苏桃没犯错,犯错的是他。”他用下巴点了点周野烬。
“顾宴黎!”周野烬猛地擡起头,低吼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顾宴黎识趣地举手投降,转移话题,“行,那说点高兴的,明天你生日,怎麽安排?在我那儿,还是去暮色?”
周野烬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语气很冲:“随便!”
哪还有半点心情管生日的事。
晚饭後,周野烬前脚刚回到云上,後脚苏桃也回来了。
“叔叔,我回来了。”
“嗯。”
和往常一样,苏桃打过招呼,便回了自己房间。
周野烬靠着冰冷的柜子,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喉结滚动了一下。
“去哪了?”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晚。
苏桃预感不妙,脚下顿住,挤出一个:“叔叔,我补习啊。”
闻言周野烬轻轻闭上眼睛,她但凡说个补习以外的事情,他都相信。
看样子,还真是去看那个谢延的演出了。
想质问,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干预她的私人行程。
周野烬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心软,送她走,对她好,也是对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