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呢?”他找到正在核对账目的姜浩,语气焦躁。
姜浩头也没擡,用笔指了指後方:“刚看见她和那个男同学去後门了。”
“是谢延?”周野烬的声音沉了下去。
姜浩这才擡起头,推了推眼镜,一脸无奈:“烬哥,别和毛头小子似得行不行?这种飞醋也吃?”
周野烬一记凌厉的眼风扫去,不再多言,立刻转身朝後门走去。他刚伸手欲推门,门却从外面打开,苏桃和谢延并肩走了进来。
“叔叔,你要出去?”苏桃看见他,有些意外。
周野烬脑子一空,随口编了个理由:“啊,我去丢个垃圾。”
苏桃看向他空空如也的双手。
周野烬反应过来,尴尬地擡手摸了摸眉骨,掩饰道:“哦,垃圾忘拿了。”说完,落荒而逃般转身回去,随手抓起桌边的两个空包装袋。
谢延看着周野烬的背影,心中的古怪感越发强烈。
从他晚上踏进暮色开始,就感觉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视线的来源就是这位“周叔叔”。
起初他以为是看着苏桃,提防着他,但从大家的闲聊得知,其实他们并无血缘关系,刚才酒窖里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和此刻明显的敌意,绝非简单的长辈对晚辈的呵护。
那是一种男人之间,对于情敌之间敏锐的抵触。
他追上苏桃的脚步,低声问道:“苏桃,你叔叔是不是不太喜欢我?”那眼神,简直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怎麽会?”苏桃下意识为周野烬辩解,“叔叔他只是看起来有点严肃,其实人很好的。”
谢延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苏桃清澈却懵懂的眼睛,一个念头清晰起来。
他轻声问:“那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恰在此时,大厅的音乐声骤然加大,震耳欲聋。
苏桃没听清,疑惑地侧头:“你说什麽?”
谢延看着她全然未察的模样,摇了摇头,将话咽了回去:“没什麽,走吧,该切蛋糕了。”
蛋糕环节,在袁琪和慕小闫的簇拥下,苏桃戴上生日帽,被朋友们围在中间,唱着生日歌,吹灭蜡烛。
然而她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酒窖里周野烬异常的神情,以及谢延说“他收了你的情书”。
她在人群中寻找周野烬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她想立刻找到他,问个明白。
思绪纷乱如麻,袁琪适时递过来一杯姜浩特调的鸡尾酒,色泽漂亮。
苏桃正心烦,接过来,看也没看,仰头便喝了下去。
袁琪愣住了,想阻止已来不及。
这杯“特调”,是为了庆祝她成年特意调的烈酒,後劲十足。
苏桃却只觉得喉咙里划过一道热流,并未感到太多异常,甚至对担忧的慕小闫和袁琪比了个“OK”的手势。
十八岁的生日,除了父亲未能到场的遗憾,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有一种脱离束缚的自由。
她仰起头,看着旋转的灯光,感觉身体变得轻盈,仿佛飘在云端。
“小闫,你看屋顶好像万花筒啊,真好看……”她喃喃说着,话音未落,身子一软,眼前景象开始旋转模糊。
在衆人的惊呼声中,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穿过人群,稳稳地将摇摇欲坠的苏桃接入怀中。
周野烬低头看着怀里双颊酡红丶眼神迷离的女孩,擡头扫向袁琪,眼神冷得能结冰:“你给她喝的?”
袁琪被他看得一哆嗦,连连摆手:“她自己拿起来就喝了……”
周野烬弯腰,用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苏桃稳稳抱起,无视周围同学发出的惊叹和窃窃私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暮色。
谢延站在人群中,目光复杂地看着周野烬抱着苏桃离开的背影。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麽此刻,他百分百确信。这位“周叔叔”对苏桃,绝非长辈之情。
那是男人对女人不容他人觊觎的绝对占有欲。
出租车内,空间狭小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