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她漫不经心回道,也没注意到宋知聿眼底的清明,她关注点早跑偏了,已经把注意力全放到宋知聿头发上了,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四舍五入的话……他也算是我的上级,你要是留在这,自然会和他熟悉起来。”
“……你觉得他怎么样?”
“太好了。”
想到自己的上司,温宁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真心实意、语气真挚地夸赞,十分惋惜道,
“可惜不是我领导。”
宋知聿脸色一变,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一个人低着头对着手上的针头若有所思的发呆。
点滴下的很快,宋知聿烧的并不严重,他酒意一退,整个人就缓过来了。
这期间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的吊水,一声不吭。
温宁就挨着吊水站,她被宋知聿盯得发毛,却不好说什么,因为他确确实实地盯着透明长管子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掉落。
直到见底。
他起身,利落地按住针头,然后一抽,刚渗出的血珠被他按住,宋知聿转身提起被温宁搁置在地上的包,垂着眼看昏昏欲睡的她。
温宁斜靠在一侧,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然后猛然惊醒,就看见宋知聿拔了针头,她要叫护士的话卡在喉咙一半,就被紧急叫停。
“我们去哪?”
宋知聿低头看她,生病后的脸不带一丝蜡黄,苍白地像是中世纪用铅粉抹面的贵族,白的惊人,干枯的唇和他凌乱的头发搅在一起,让温宁莫名忍不住狠狠蹂躏一下。
想法和现实总归是要分开的,温宁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生硬地转了个弯,她摸出手机,很忙地开始搜寻起路线。
“去江大。棚子应该已经搭好了,给了地址,现在正好距离招聘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卡点去,上午就不扣绩效和工资。”
温宁很忙地解释了一大串,全然不顾盯着的空气的宋知聿,头发太乱就会翘起几根莫名其妙的东西,宋知聿有点发懵地回想着温宁刚才莫名其妙伸出的手。
他低着头就能看见温宁忙碌地规划路线,却只能看着她忙来忙去的滑动手指,根本听不清温宁说了什么。
她没事伸手干什么,是想扇他吗?
她在说什么,太快了。
宋知聿维持一个姿势胡思乱想,等温宁抬头告知最终的行程,他才听清了一句完整的话,然后直接否决,
“打车太慢了,万一堵车怎么办。”
“你少上一年学,不知道东门改了,只能打车。”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温宁奇怪地看他一眼,满脸不信。
东门恰好是宋知聿气急败坏走的那一年改的,他转学办的极快,嘴上还放了狠话,“狗都才后悔”,“再也不见”,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孤身一人飞去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