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好像误会你去京城给侯府当赘婿?
棋局终了,太师歇下,二人自书房出来。
沈朝珏还在合门,鱼徽玉已先行数步在前头,他快步跟上。
“你父亲旧伤将愈,但此次伤及根本,日後恐难以再上战场了。”沈朝珏道。
鱼徽玉闻言,步履微滞。
记忆中父亲身强体健,几近没有生病伤痛过,父亲平生最心系战事,不能再策马上战场,于他而言,无异于没了生命意义般。
“能平安就好。”
生死之外,世间再无大事。
“你父亲岁数大了,在京中安享晚年,其实也不错。”
“你想说什麽?”鱼徽玉止步,鲜少见他说话没有重点,如果说他在绕弯的话又显生硬生疏。
沈朝珏行事直接,不在乎言行会不会伤人,今日这般,实在反常。
“没什麽。”沈朝珏略作停顿,“北地打了胜仗,军队过几日还朝。。。。。。”
他又开始了。
“你舅舅是不是在其中?”鱼徽玉打断。
这事鱼徽玉前几日听父亲提及,定西王世子在北地率军出征,大破夷族,鱼徽玉想起沈朝珏舅舅就在北地驻守。
“嗯。”沈朝珏应了声。
“他为何会去北地?”鱼徽玉不解。
北地烽火战乱,连年不休,他舅舅原在燕州当刺史好好的,为何要去北地。
“我上书举荐的。当时北地不是缺人?”沈朝珏淡淡道。
国界战事之中,属北地死的人最多。主要原由是北地地形险峻难守,进攻北地的夷族自幼生长在那艰苦之地,个个骁勇善战,天生为战场而生。
几年前,先帝派平远侯镇守北地,才让战况有所好转,近两年来,为快速平息战火,平远侯广征勇将,不怕死的将军都去了北地。
“好外甥。”鱼徽玉没有夸他的意思,语带一丝讥讽,说完继续前行。
“。。。。。。”
两个人的目的地都在太师府门口,沈朝珏与她并肩了一路,鱼徽玉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他身量高出她许多,走在外侧,鱼徽玉用他挡日头。
到了太师府外,终于可以分道扬镳。
鱼徽玉走时道,“太师年纪大了,你对弈让的不要这麽明显,有些话嘴上不说,心里也会难受。”
“嗯。”
张试年轻时棋艺在京中少有敌手,在弈道上自是有三分傲气,输棋难免会有落差。对手棋技冠绝京师,纵使心服口服,心里也会怅然。被让子,更是觉得是受辱轻视。
鱼徽玉今日看到张太师,他苍老了许多,白发又添。她心下不忍,虽知道沈朝珏不计较这些,还是出言提醒。
车轿啓程,马蹄声起。
马车上,鱼徽玉在想沈朝珏的话,他欲言又止究竟想说什麽,总不会是为了与她闲谈家常?他们现下还有什麽好说的。
回了侯府。
鱼徽玉一下轿,正逢鱼倾衍。
“你去哪了?”鱼倾衍问。
“太师好友之前来京为父亲行针,我去了太师府登门道谢。”鱼徽玉答,又问,“兄长这是要去哪里?”
“精锐军班师回朝,届时圣上要亲迎,吏部要安排相关事宜。”鱼倾衍目光渐深,“定西王世子要回来了。”
定西王是大康唯一异姓王,当年曾与平远侯一同护驾先帝亲征。二人一个凭军功封侯,一个替先帝挡箭九死一生封了王爵。
定西王有一独子,单字一个琦,年长鱼徽玉两岁,二人少时一起长大,算下来快有四年未见了。
“嗯。”鱼徽玉对他仅是好友之谊,从前长辈打趣要撮合二人,鱼徽玉只当是玩笑话,不料有一日,霍琦竟真对她袒露倾慕之情。
此後鱼徽玉开始对其避之不及,直至她成婚,再听到霍琦的消息,就是他随父远征沙场,再没回京过。
再见面不知是喜是忧,她倒希望霍琦这四年间有了心仪的女娘。
“你心中还想着沈朝珏?”鱼倾衍将她平淡的神绪看得一清二楚。
那日他看到鱼徽玉和沈朝珏相遇,府上竟还有传出二人要再续前缘的,鱼倾衍让亲随调查谣言源头,严惩了传谣之人。
“怎麽可能?”鱼徽玉蹙眉,不知他是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