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当值的侍从见到银戒,果然放二人进去了。
姜雪肯定了弟弟在江东,很是欣喜,其实没有姜迈的银戒,鱼徽玉也有办法进官衙,只要搬出鱼倾衍和侯府就是,但鱼徽玉只有万不得已之下才会那麽做,她还是不觉得自己是侯府的人。
侍从见到银戒的那一刻便去禀告了姜迈,得知消息,姜迈快步向二人而来。
“姐姐!”姜迈看到姜雪,先是一诧,随後几乎是跑过来。
“迈迈。”姐弟二人相见,姜雪再也忍不住,一路上的辛苦与委屈都化作了眼泪。
“是侍郎大人救了我。”姜雪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
“母亲在家中急坏了,前几日还问及可有姐姐的下落,我这就写信告知母亲。”姜迈道。
鱼徽玉这才得知,原来姜雪一直没有寄信去镜州,她看向姜雪,姜雪也看了过来,有些窘迫,鱼徽玉没有多言。
姐弟二人在叙旧,鱼徽玉悄悄退去。
姜雪将一路上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弟弟,姜迈也将来江东的原由告知了姐姐,最後二人打算写信回镜州。
“我来写吧。”姜雪道,弟弟只惯写古板的文章,不如她写的有温度。
侍从带姜雪去写信。
姐姐走後,姜迈环顾四周,不见鱼徽玉的身影,他又走了几步去找寻,终于在後院见到了她。
“姜大人,可否过来一下。”鱼徽玉远远道。
“当然可以。”姜迈点点头,跟上鱼徽玉,自上次一别,已有一月馀,姜迈想打听她的情况,奈何公务繁忙,接连数日都随老师去了齐州。
鱼徽玉与姜迈走到小道,姜迈悄然去看女子的面容,白洁如玉。
他打探过鱼徽玉的身份,知道了些许,便不敢再查下去。
“姜大人。”鱼徽玉顿下步伐,取出一枚银戒给他,“此物想必对你来说是珍贵之物,还是物归原主吧。”
姜迈看着她手中的那枚戒指,迟迟没有接过。“小玉姑娘,我与你说左相是我老师的那日,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了?”
知道他是左相的徒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
鱼徽玉笑了笑,原来他知道她是谁了,“怎麽了?这很重要吗?”
她总不能到处说自己是沈朝珏的前妻,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老师是不是对你不好?”姜迈问道。所以他们才会和离,他觉得鱼徽玉是个好相处的女子,不像是过错方。
鱼徽玉与沈朝珏和离时,正是沈朝珏仕途上升之期,他一面处理政务,一面要面对与鱼徽玉残破的感情。
二人和离不久後,沈朝珏去了镜州办事。
京城的官员到了镜州,身为镜州大族的姜氏,拿出了主家风范,好生招待了沈朝珏。见沈朝珏的第一面,姜氏家主就觉得沈朝珏才识不凡,再三请求,要沈朝珏收其子为学生。
那少年只比沈朝珏小三四岁,沈朝珏年纪轻轻,没想过收学生,但那少年天资聪颖,为人谦逊。沈朝珏再三考虑之下,答应了教他策论,说是收学生,实际上不过是短暂指点过他两个月,两个月後,沈朝珏回到了京城。
镜州时常会来少年的书信,多是问学识策谋上的疑难,沈朝珏会回信,一一解答。
现下新帝重理朝臣,朝中正是需要人才之际,沈朝珏想到了姜迈,他写信问姜迈是否愿意来到京城任职,姜迈收到书信,很快答应下来。
只是刚到京城,沈朝珏就告知姜迈计划有变,要他先去一趟江东。
二人再次见面,便是在江东了。
早在镜州之时,姜迈就知道沈朝珏已经成亲又和离过了。听闻那是平远侯之女,倚仗着家族权势嫁给了沈朝珏,姜迈还问过老师此事,沈朝珏闭口不谈,只是让他专心看书。
见老师不愿多说,姜迈也不再过问了,他想,那定是一个蛮横霸道的女子。
以至于如今,姜迈见到鱼徽玉,更不会将与沈朝珏的前妻联想到一起。
他没想到,传闻中左相那糊涂的前妻,实际上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与他姐姐一般和善。
姜迈心中莫名沉闷,若他没有与沈朝珏的师徒之名,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看鱼徽玉,可她是老师的前妻,他怎麽面对她,怎麽面对老师。
还未等鱼徽玉回答,他们提到的人就来了。
沈朝珏将鱼徽玉掌心的戒指放回了姜迈手中,“姜迈,这是姜氏族中要物,你岂能随意交出。”
“老师。”姜迈一愣。
沈朝珏不理会他,握住鱼徽玉的手,“我让人给你煮了姜汤,原本打算带去鱼府,既然你来了,过来喝一些。”
鱼徽玉莫名其妙,不知他好端端牵她做什麽,欲要挣脱,他却暗劲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