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徽玉见状,上前推着周游离开,周游一步三回头,愣是被鱼徽玉推出了房门外数步。
“你怎麽来了?”鱼徽玉轻声责问。
“我实在放心不下她,你帮我进去好好安抚晚亭,今日是我唐突了,日後我不来就是了,方才我看她气色不好,是不是没有好好服药?”周游懊恼不已。
“我自会照料她,只是你莫要再出现了。”鱼徽玉道。
“多谢你,她在京中无亲无故,现下只有你能与她说几句知心话,你同她一起怎麽骂我都好,只要她安康无事。”
鱼徽玉点点头。
周游走後,鱼徽玉重返屋内。陆晚亭已经擦干泪痕,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我来吧。”鱼徽玉连忙上前扶起陆晚亭,安顿她在榻边坐下,再去那笤帚清扫碎渣。
待一切收拾好,鱼徽玉缓步到陆晚亭身侧坐下,轻轻拥住了她。
“徽玉,可是吓着你了?”
“没有,姐姐与我同去侯府住下吧,你独居于此实在危险。”鱼徽玉後怕,她一个弱女子,若是碰上歹人该怎麽办。
这次陆晚亭沉思良久,颔首应下,只是她不愿打扰侯府,仅愿意在京中另寻住处。
鱼徽玉见她答应便好,回府後立刻让人在侯府附近为陆晚亭寻了一处清净宅院。
新居还在清理,鱼徽玉请陆晚亭先去侯府小坐,等侍从打扫完後,再陪同陆晚亭过去。
做完这些,鱼徽玉回来已是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映在眼眸里似火烧。
这些天在侯府,鱼徽玉没怎麽遇上鱼倾衍,他忙于应对大理寺清查,看起来很是烦心。遇到他,鱼徽玉也会变得烦心,可到底是家人,鱼徽玉又不免担心吏部会发生变故。
“那女子是何人?”才回侯府,就撞上鱼倾衍。
“我认的姐姐。”鱼徽玉答。
鱼倾衍早知道那是周游的前妻了,“你倒是喜欢和外人走得近。”
大理寺与吏部相对的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亲妹妹还与大理寺卿的前妻往来密切。
鱼徽玉静静地看他,没有要辩解的意思,鱼倾衍等不到她回话,不再在这耗费时间。
等鱼倾衍走了,鱼徽玉舒了口气,她算是寻到应对鱼倾衍的办法了,就是受下他的一切冷嘲热讽,不理他便是。
“长公子真是的,怎麽与小姐这般说话。”回到院子,小灵才敢小声抱怨。
这些年府上侍从都看得分明,长公子远不如二公子对小姐关照。
“许是他最近在朝堂上被沈朝珏针对,回来想拿我出气。”鱼徽玉揣测。
不论是从前京考还是现下朝野,沈朝珏总压鱼倾衍一头,而鱼徽玉又曾偏向过沈朝珏,她猜鱼倾衍奈何不了沈朝珏,便来寻她的错处。
足足十日,吏部审查风波才平息过去。
新帝擅人心,前脚查完吏部,後脚召吏部几位要臣去宫中挨个交心。
新帝登基以来,不断政改,力行新政,民间都赞其为明君,只是收权之事非一日之功。京中权贵衆多,手握重兵的有平远侯和定西王,大康世家大族又分布各州,若操之过急,很容易引起各家族不满。
“朕登基不久,根基未稳,朝中风吹草动都极有可能引发大变。”皇帝叹声道。
“臣能明白。”鱼倾衍恭声应道。
“平远侯身体可好些了?此乃朕最忧心之事,军中不可没有侯爷,之前朕让左相替朕去探望多次,朕居宫中,不便出入。”皇帝道。
“回陛下,家父好许多了。”
几句寒暄後,皇帝才命人退下。
鱼倾衍步出紫宸殿,彼时已过早朝多刻,宫道上只有寥寥宫人垂首而行。
直至对面走来一位美人,宫女紧随其後,迎上鱼倾衍连忙躬身行礼。
“侍郎大人。”徐清漓微微欠身。
“徐妃娘娘。”鱼倾衍还以一礼。
短暂相逢,二人擦身而过,行出数十步,女子蓦然回首,望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吏部审查终于尘埃落定。
不光是吏部,就连鱼徽玉都松了口气,这十日鱼倾衍阴气沉沉,惹得整个侯府都怪怪的,气氛诡异,侍从们都小心翼翼,侯府上下笼罩在阴郁里。
当下皇帝格外关注女学之事,不到半月就开课了,入学的皆为高门大户的女子,还有可通过考试入选的平民之女。听闻就连公主都要在女学听课修习。
女学之中不仅可以听经讲理,还可以学习礼乐棋艺。上京贵女跃跃欲试,就连姚诗兰都不例外。
刚得知消息,姚诗兰就迫不及待地来平远侯府将此事告知给鱼徽玉。